去年秋天正是庆国公卧病在床的时候,张老夫人的确顾不上许多,原泰又刻意让报丧的人迟一些入京。庆国公一去世,张家人和吕家人都被软禁在家里,有些犯事的还被下了狱,连庆国公的葬礼都办得简陋,她也无从得知吕氏去世的消息。
吕氏自从服下猛药落胎后,身子一直不见好,可是她哪能耐着性子整天窝在床上养病,都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想着会她的情郎呢。后来见她渐渐憔悴又给不了银钱,她的情郎渐渐也不来了,她就把气出在身边的小丫头身上,把近身侍候的那个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这样一来也没有人肯尽心侍候她,甚至还在她的药里加了东西,使她每日昏昏沉沉的只能躺在床上,也没有力气再责打下人。就这么拖了许久,吕氏的身子越来越虚,终是没能熬过秋天。
珠花倒是早就知道了消息,她也不好去那时乱糟糟的吕府问他们是不是已经知情了,原泰也说他自己会派人去通知吕府,珠花也不想多此一举。只是从这会儿张老夫人的神情来看,吕府的人怕是没有告诉她。
张老夫人一向很疼爱她的这个侄孙女,不管外人说她有多少不好,这她心里这姑娘是个嘴甜的。她才多大的年纪,竟然说没了就没了,里面没什么猫腻她才不信。
“你们,好狠的心。”她指着珠花骂道,让陪着她来的张四郎心下一惊,连忙上前相劝。
珠花初时一愣,后来才想到她这是在说他们见庆国公府败了就除去了吕氏,心下就有些恼火,冷着脸说“张老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事我就不说了,如今她自己福薄病殁了,跟我们有什么相干,倒来怪我们。”
“王妃莫要跟一个民妇生气,有什么话让奴婢们开口便是。”秋初连忙劝道。
珠花一听也对,便朝张老夫人看了一眼,见她年纪一把了又心中悲痛,也不想跟她计较,就对秋初吩咐道“送客吧,没得什么人都往王府带。”
“是,王妃。”秋初应着就朝边上几个仆妇使了眼色,让她们把人赶出去,这种庶民连她都犯不着亲自去赶。
张老夫人出了平王府,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张四郎无奈地扶着她,倒让两边的几家府邸的门房多看了几眼。平王府边上就是南阳郡王府,张老夫人盯着那牌匾瞧了许多,忽得朝郡王府里冲了过去。守门的卫士猛地神,急忙拦住她,把她推到了街上。
“你这疯妇,这是你随随便便能闯的地方吗”
“我是庆国公夫人,你们的郡王妃是我的侄孙女。”
“充什么官眷这世上哪有什么庆国公夫人,你再喧闹,当心我让人把你抓到大牢里,相信里面有许多老熟人应该挺想见你的。”
如今刑部大牢里还关着许多待处理的官眷,有一些就是张氏族人,有一些是庆国公部下,他们的官眷张老夫人自然认得,她们以前奉承她,如今只怕是只会对她恶语相向。张老夫人闻言倒是冷静了下来,被身后一脸无奈的张四郎扶着了他们暂住的宅子。去之后,张老夫人便一病不起,在张氏族人决定迁老家的那天夜里病逝了。
珠花听闻倒是借了南阳郡王府的名义给嫡系的送了一些盘缠过去,当是尽了后一心。
去年一年都乱糟糟的,哪怕这会儿大地春天色明朗,珠花却有些提不起劲来。平王见她被外面的事扰了心绪,倒是跟她说了一件分散她注意的事,珠花一听果然恢复了精神。
“团团怀孕了”珠花不敢相信地看着平王。
平王微笑头,“刚刚正好在门口遇到团团身边的丫头来报信,我想着还是亲自来跟你说,便让她去了。”
珠花听了先是欣慰的笑笑,旋即又拉下脸来,“你怎么就让她走了呢,我这有许多话要交待呢,不行,我看我还是走一趟吧。”
“这天都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平王连忙拉拄她,又握着她的手晃了晃。
珠花嗔怪地朝他看了一眼,“都要当外公的人了,怎么还像家家似的。对了,还得跟家家传个信,也要跟圆圆去说一声,让她明天陪我去安国侯府。”
“我已经都让人去办了。”平王说道,拉着她到榻上坐了下来,“当初你自己怀孕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么急。”
珠花面上微窘,马上又轻笑了一声,“当初我娘查出怀上肠子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急,那时还是我在家里陪着我娘安胎的,因为我娘怀孕的时候爱吃我做的肠子,才有了那样一个小名。”
平王听了倒了问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见她说得津津有味,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团团顺利地怀上孩子,几家人都很高兴,她成亲也有两年多了,从成亲半年后她就开始着急为何迟迟没有身孕的事。余泊琰跟她成亲的时候本来年纪就大了,她还想着进门半年就顺利怀上孩子,再来个三年抱两年,结果到了第三年她还没有怀上一个。谢珍妍看出她心中的焦急,时常宽慰她,反倒让她急了。
成亲之后,安国侯府上下都对她很好,她就想早一些为余泊琰开枝散叶,余泊琰曾玩笑跟她说过,只要她生下两个男丁,就不必为他安排什么通房。她听了暗暗记在心里,见公公除了两个嫡子还有一个庶子,就想着要为余泊琰生三个儿子,还偷偷去问了圆圆可听说过什么偏方。
圆圆倒是劝她看开些,见她听不进去就告诉了珠花。珠花瞧着团团,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