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院里的家具是不用豪明操心的,作为嫁妆的一部分,珠花等屋子改建好后就让人去量了尺寸,打了一屋子的家具。圆圆在那时也看过自己的嫁妆单子,发现里面好东西不少,倒让她有些想早一成亲。不过日子都定了,她这会儿倒不好忽然提前。
珠花对圆圆出嫁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圆圆这些日子都不爱着家,也不知在忙着什么,加上团团怀孕的事,让她连伤感的时间也没有。到了冬月,团团如愿生了一个儿子。因为要坐月子,她也就不能参加圆圆的婚礼了,让圆圆还颇为可惜。
只是日子还长着,她和姐姐总归是在京城,时常还能见面,她上面也不会婆婆在京城管着她,以后出入也自在。她也害怕有人管着了,像她这样懒散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长辈眼中的好媳妇人选。
唯一能让长辈喜欢的大概是她比一般女子稍微丰腴一的身型,许多人看到她都说她好生养,说得她都有些恼了。不过事实却证明旁人的目光并没有错,等到豪明在长安陪着弟弟弟妹过完年,开春后西海州时,就带了圆圆怀孕的消息。圆圆一出正月就被诊出了喜脉,速度之让团团十分羡慕。
可惜穆临不怎么高兴,他好不容易娶到了圆圆,还没亲热几天呢,她就怀上了,一想到他得忍上一年,他就每天默默叹气。圆圆瞧在眼里暗暗偷笑,还时常故意逗他,惹得他时常处在发火的边缘。
团团生了,圆圆怀了,珠花之后要考虑的就是家家的婚事了。家家已经十八岁,珠花想着是得帮家家留心着京城哪家有秀外慧中的小姐,为了这个她还特意出门去参加了几场聚会,之后她就没有再去,因为她发现谢珍妍也正在为她的次子十七岁的余二郎关注着京中各家小姐。
谢珍妍一向是仔细人,一听说她在各处打听着,珠花就请她顺便也帮家家留心一下。谢珍妍心下无奈,却还是应下了此事,反正她是次子娶亲,珠花是独子娶亲,两边的要求稍有不同,若是真要遇适合家家的好姑娘,就算珠花没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她也会跟她说一声。平王未来的女主人挑好了,对平王府和安国侯府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在珠花心里,家家还是一个爱撒娇的孩子,现在就开始谈他的亲事有些太早,哪怕他拖过二十五再成亲,珠花都觉得无所谓。比起他来,原泰的亲事才是她需要费心的。吕氏过世也有一年了,原泰也该继娶一个,珠花一想到他一个人在边关,就巴不得马上送一个可心的姑娘过去。
不过原泰又不京城,她也没法就这么为他相看,每次去信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却不半个字,让珠花深感无奈。
“你是他叔叔,也不帮他想想。”珠花见平王接到了原泰又不京过年的信,一也没有为原泰孤零零在外面过年心疼,就有些气不顺。
平王听了倒是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我的同僚中好像都没有适宜的。”
“你的那些同僚呀”想到翰林院里的那群自诩fēng_liú的学士们,珠花便也皱起眉了,可现在也不是挑挑捡捡的时候,“若是家里真有那等知情达理又贤惠的,也不是不可以。清贵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姐,规矩至少是不差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陪着原泰吃苦。”
平王闻言便笑了,拉过她抽走她手中的信,好声道“就算你相中了也没有用,总得让原泰看过吧。”
珠花听了觉得也对,也知道是自己急燥了。眼看着就连家家都要成家了,她人生的重任就要完成了,她就有一种想赶紧把所有事都圆满了结的冲动,她倒从来没有担心家家娶到不贤的女子,她反而担心原泰一些,她们总归都是隔房,原泰身边还是得有个自己人体贴着他。
“别的不说,至少性情要好。”珠花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
“是,你说的对。”平王忍笑附和道,他就知道珠花肯定还会操心。
珠花瞪了一眼假作真诚的平王,幽幽叹了一口气,倒是先丢开了原泰的婚事,说“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京城来,哪怕他那一边近没什么战事,我也总不太放心。这大大小小的战事这些年就没有停过,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轮到他那儿了。先帝国库里积下的那老底我想差不多也要光了,圣上还打算继续打下去吗”
“这会儿都没人能劝得住他。”
“你不能劝吗”珠花挑眉问。
“要是珠儿想让我去劝,我就去劝。”
“别把这事赖给我。只要你什么时候觉得应该去劝了,就去劝,也不枉拿着薪俸。这些年战事顺利,就应该想着若是踢到铁板应该怎么办,冲得太撞墙了也会毁得越狠。越是国势强盛的时候,就越不应该在不要紧的地方消耗国力,与其想着开疆扩土,倒不如想想如何让现在的百姓过得好。”
“珠儿觉得应当如何”
珠花想要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便朝着平王瞟了一眼,说“你肩膀上也长着脑袋,为何事事要来问我你读得书比我看得话本还多,总不会都白读了吧。”
“珠儿的睿智就算是我读再多书也是比不上的。”
珠花听了不禁失笑,“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才是我比不上的呢,你这是跟谁学的呀”
“跟翰林院常陪圣上打马球的一位学士学的。”平王老实答道。
“少跟这些人来往。”珠花沉下脸告诫道。
“是是是,我就是在翰林院里遇到了避不开才和他们说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