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石头一回家,府里另一个人珠花想不到的人也有些不得劲,这人就是程大山。孙大牛这孩子机灵不怕生,程大山一看就喜欢,他只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金花小时候胆子倒是大,家里也是当男孩子养着。可是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她现在也大了,他总不能带她去喝酒吃肉吧虽然金花若是知道估计挺愿意。
他倒是不讨厌女儿,女儿贴心,就像银花一直都是个嘴甜的,程大山一向挺疼她。金花从小寡言,却也是个孝顺孩子,就是跟他不怎么亲热的珠花,他也很疼爱。他早看出来了,珠花机灵着呢,有时连孙氏也听她的。可是女儿没有儿子好玩,他就喜欢看着儿子调皮捣蛋。
“唉,我要是有个像大牛这样的儿子就好了。”程大山说道,小心地看了孙氏一眼,见她没有发火就腆着脸凑到孙氏身边。
孙氏也想再生个儿子,便由得他胡来,只是这肚皮不争气,迟迟不见动静。白大夫那儿药也喝了,不过他也说了她伤了身子哪怕调养过也比寻常女子难受孕,之后会不会怀孕还得看天意。孙氏想着连程大山都能当官,她怎么会生不出个儿子呢。想是这样想,肚子没动静也是事实。
一天,她被程大山缠得烦了,便气得拧了他一把。
“怎么,要是我生不出儿子你还敢翻脸,你是不是想让别人来生”
“怎么会呢”程大山着急地摸了摸耳朵,他三十多岁了还没个后代,心里总归有些着急。
孙氏一看他摸耳朵就知道他在说谎,气恼之下把他踢下了床。
他哎呦一声,摸着摔伤的屁股,赔笑道:“夫人莫气,我真没有二心。”
“闭上你的臭嘴。”孙氏把枕头扔到他怀里,自己把被子一卷转身背对着他。
程大山苦着脸抱着被子,只能到外间榻上睡一晚。原想着过个一晚上孙氏气就消了,可是第二天孙氏来了月事,火气也更大了。程大山别说是上床,哪怕是呆在屋子里都被孙氏嫌弃。唉,女人真是太难侍候了。
两个人闹起了别扭,府里的气氛也低沉了下来,下人们走动时都不敢出声,生怕惹孙氏生气。他们深知孙氏不是好惹的,平时看着不太跟人计较,但是发起火来会连之前的小事也一并提起,且罚起人来毫不手软。相比之下程大山就温和多了,到现在为止都没见程大山罚过什么人呢。
生闷气的孙氏,不仅下人害怕,三姐妹也害怕,因为待客玩得有些松散的心思一下子被抽紧了。就连王嬷嬷都安静了,没再当着孙氏的面挑三姐妹的错处,也没有挑孙氏做的不对的地方。看来在孙氏面前,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珠花暗想。
其他人都能避着,程大山总不能避到别的屋子里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在他嘘寒问暖斟茶倒水小意讨好之下,孙氏总算被他磨得消了一半火。
“你有什么心思就痛快说出来,不然”孙氏端着他倒的热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没有”程大山马上否认,又定定地看着她,慢慢移到离她稍远的位置,小声问:“夫人,你有没有听过借腹生子”
“我没听过,你倒是给我说说呀~”孙氏皮笑肉不笑地说。
程大山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便傻傻地问:“你真不知道。”
孙氏哪能不知道,之前镇上就一户暴发富借腹生子,后来生下儿子后,这个租来的女人成了他的妾,几年后还成了他的妻呢。见程大山犹犹豫豫地看着她,孙氏白了他一脸,把茶杯放回桌上。
“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傻,我傻”程大山连连说,又讨好地把一盘点心移到她面前,“我就是问问,就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别没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孙氏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火气又消了一些。
孙氏的气一消,家里的气氛都好了,哪怕是冬天下雨的日子,珠花也感觉不到寒冷。来窜门子的马校尉的夫人戚氏见府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还以为府里有什么喜气。马校尉是六品上的振威校尉,现在算程大山的下属,两人相识好些年了向来关系不错,出去时总是称兄道弟的。程大山跟马校尉认识的时间虽然没有秦三跟他的时间长,但是马校尉识字有谋略,升得比秦三快,程大山觉得他早晚会超过他,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
马校尉的夫人戚氏是他打仗的时候娶的,当时办喜宴程大山还随了礼。戚氏原是县令家的庶女,她的生母是秀才之女,为势所迫才当了妾,从小就教女儿为妾的艰难。所以当家里败落时,她答应了当时只是小小兵头的马校尉的求娶,嫁给了他为妻。马校尉拿出了厚重的聘礼,她家中自然乐意的很,她的嫡姐嫡妹还笑她嫁了个军户,还说她若当了寡妇也得留在马家,戚家可不许她回来。戚氏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出嫁前一昧忍让示弱,出嫁后却挺起了腰杆,把马校尉哄得服服帖帖的,还趁着娘家又缺钱时,让父亲写下了放妾书,把娘带了出来。
马校尉从小没了娘,是被后娘打怕了才逃出来从了军,见自家岳母秀气温婉,也愿意养着。且岳母趁着他在家时,会教他几个字,还把他偶尔得到的几本兵书细细看了慢慢解译给他听。尽管她讲得没有军中的军师那般透彻,这片心意他却记着,对她也更加孝顺。
孙氏听说了这事,便觉得这人是个值得相交的,与戚氏也走动了起来。戚氏是个爱逗趣的,说话又总是轻声细语,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