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记忆似乎都拉回了当年,杨婶可不就是“她”的母亲吗,那个憨气中带着调皮的“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按时间算,“她”现在应该还在云平乡的育英小学当语文老师吧。
“林乡长,你吃了晚饭没,我老头子刚刚给小雯送了一锅排骨炖萝卜,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杨婶的话将林洪钧的思绪拉回,凝眼看去,杨婶的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的保温瓶,还拿着几个方便带饭的银色铁饭盒。
“小雯?”林洪钧疑惑的问道,咋听到这个名字他还觉得很熟悉,这不是女儿的名字吗?这里有谁还叫小雯的?
杨婶放下保温瓶,一指林洪钧邻床上睡着的人,叹息一声:“可不就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吗。”
林洪钧起身向旁边看去,邻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憨憨的表情,年纪大概十一二岁,睡梦中不时地皱一下眉头,看到她的小脸竟然和自己的女儿晓雯有九分的相似,心里顿时一惊,老天又和他开了个玩笑?
林洪钧问道:“杨婶,这孩子的父母呢,怎么小雯住院了也不见他们来?”
听到林洪钧问起,杨婶顿时脸色皱起眉头,愁眉苦脸地说道:“小雯的父母不是杨家村人,他们是七八年前搬到杨家村的,当时小雯才三四岁,前年的时候他爸去外面打工,想挣几个钱,可想不到的是,等来的是派出所的一纸通知,说是她爸在外面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肇事司机也逃了,就留她妈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她一个外人又没田地什么的,生活很艰苦,半年前也得重病去了。”
林洪钧点点头,也叹息了一声,小雯和他女儿晓雯的生活可谓天差地别,即使他当年混的再差,也是个副处级的小官,女儿向来吃住不愁,生活无忧。
“那现在小雯怎么生活?”林洪钧问道。
杨婶慈爱地看了睡着的小雯一眼,笑着说道:“村长看小雯可怜,就每个月拨给五十块生活费,以前小雯和我们是邻居,现在她就暂时住在我们家,一个小孩子,就吃饭而已,用不了多少,我们节省点就成。”
随即杨婶又苦着脸说道:“就是这孩子上学和户口的事情不好办,她现在是三不管,这孩子都快半年没上学了,以前她父母在还好说,可她父母一走,您也知道学校的政策,外来人上学得交借读费,一个学期好几百快呢,我们也难,供不起孩子上学。”
林洪钧连连点头,杨婶一家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实厚道,善良富有同情心,这事搁别人身上早就撇开责任了。
迟疑一下,杨婶问道:“这事我以前还和杨书记反应过,杨书记也说没办法,最好找到小雯老家的亲戚,可是小雯爸妈在的时候就没提过有什么亲戚,他们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让我们上哪里找啊,您也是政府领导,您看能不能帮帮小雯,起码让她免学费上学,这孩子老是嚷着要上学,我和我家杨老头子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洪钧心里透明,杨婶说的杨书记就是乡党委书记杨德旺,然后又看了看睡着的小雯,那张小脸和印象中女儿的小脸渐渐重合,一时思绪难忍,眼眶中强忍住泪水,笑着道:“杨婶你就放心吧,小雯的户口和上学问题包在我身上,说什么我也会让她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
杨婶一听,大喜,感激道:“谢谢您,这孩子可算有着落了,还是林乡长您说话管用。”
林洪钧笑着转头看了小雯一眼,心里暗道,就算是对女儿晓雯的另一种感情寄托吧。
想了想,林洪钧问道:“杨婶,小雯姓什么?”
杨婶喜滋滋地回道:“姓林。”
姓林?
连姓都和自己一样,难道真是上天故意安排晓雯的化身到自己身边来的?林洪钧一时心情复杂难言。
这天晚上,林洪钧晚上想了很多事和人,想到了林家,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小雯,想到了妻子于紫晴,也想到了“她”,这一晚,他同样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的九点钟才被旁边的说话声吵醒。
一个苗条的身形背对着他,披肩的长发搭在肩上,短袖衫,淡蓝色的牛仔裤,秀气的小帆布鞋,身体比较瘦,类似十年后林洪钧在电视上看过的模特,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说话的嗓音特好听,像黄鹂般清脆甜润,滋人心田。
“林乡长醒了。”杨婶一声喊叫,顿时苗条的身形转了过身来。
林洪钧顿时脑中嗡嗡作响,弯弯的月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下巴,水嫩白净的小脸,可爱带着好奇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的脸蛋。
这不就是他十年前最愧疚的人儿吗,杨巧巧,昨晚他还梦到了“她”。
这一眼,林洪钧好似回到了当年,想起了当年和这小丫头偷偷谈恋爱时的趣事。
“林哥,你醒了,太好了,我买了早餐,你吃吗?”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杨巧巧一向那么乐观开朗,手里却是拿着一个包子吃着。
还没等林洪钧开口,杨婶已经训斥道:“鬼丫头,没大没小,什么林哥,叫林乡长,别整天没规没距的,领导是你乱叫的吗。”
杨巧巧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把脸撇到一边,杨婶顿时又要教训她,林洪钧见状赶紧说道:“杨婶,没事,就叫我林哥吧,这样亲切,我和巧巧已经见过几次了,没那么多规矩。”说着还给了杨巧巧一个微笑,是啊,以前的“自己”来到云平乡后在育英小学见过这丫头几次,也说过话,心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