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煜料定了茅山这次来上清宫是为了打探王九光和丛云钰二人的下落,尤其是要打探出他二人和伏龙观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他得知这两人与伏龙观并不干系之前,自己就算对他如何无礼,这位茅大掌门也绝不会冒着与伏龙观正面开战的风险和自己翻脸。
茅山冷冷道:“我还道伏龙观后辈弟子中,出了个禁法闻名的陈兆铭就已经了不起了,没想到还有贤侄这般目无尊长之人,令尊师可真是教的好徒弟啊。”
独孤煜心道在大师兄回来之前,我不把你这个老东西的原型给逼出来,我那些历代文人之间互相揶揄挖苦的野记杂文就算白读了!
我不管你是姓茅还是姓陆,今天你都别想活着走出上清宫一步!
听到茅山说讽刺自己没有教养,独孤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手大笑:
“这次出观之前,我那恩师还曾再三对我叮嘱,说我这个徒儿啊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温和,不随她老人家那般嫉恶如仇。
林师千叮万嘱,要是见到与我为善之人,那便也与他人为善,若是遇到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名头有点辈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那种倚老卖老之人,那就干脆别理他,你若是对他看上一眼,都算有辱为师我对你的教导。
晚辈多谢茅前辈您赐下的目中无人这四字赞美了,待我回观时告诉林师此事,林师必定会大大褒奖我啊!”
茅山一拍茶几,怒道:“你这晚辈说话之中夹枪带棒,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东西,动气了吧!
独孤煜见茅山已经入了套,便表现的更加张狂,先是翘起了二郎腿,又捏着嗓子说道:
“呦,茅掌门您别动怒啊,茅掌门您身为堂堂一派之主,就算您的白莲门是南方的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天下各大门派之间的礼数,您总该略知一二吧。
如今这上清宫中并无任何师叔师伯坐镇,您一个白莲门主今日大摇大摆的进门之前,可有事先向我观万俟观主去过书信,有过通传?
您怕是看准了这上清宫中只有我和陈师兄两个小辈在,今天这是故意来以大欺小来了吧!”
茅山被独孤煜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气的面色铁青,刚要发作,可又被他最后的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茅某人事先未经通传,便直接登门而来,确实是我失了礼数在先,但也轮不到你这小辈对我说三道四,林华可真是教的好徒弟,也不怕造了口业,日后遭报应!”
独孤煜一拱手道:“谢了!师尊她老人家是如此教的,弟子我就是如此学的,至于遭不遭报应,晚辈自问一生没做过亏心事,夜半三更,他也就不怕鬼敲门,可是这有些人啊,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的亏心事,却又怕别人说出来,就只好倒打一耙,先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您说是吧茅掌门?”
茅山被气得站起身来,伸手点指独孤煜道:“你这晚辈也太无礼了,我堂堂一派之主对你再三忍让,你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反而!”
独孤煜插嘴道:“反而什么啊茅掌门,您要是问心无愧,您结巴什么啊?”
茅山怒喝道:“今天可真是反了你了!”
独孤煜看着茅山脸色越来越红,逐渐青筋暴起,把嗓子又捏紧了三分,听起来也更贱了不止一点,摇头晃脑道:
“哎呦喂,我说茅掌门啊,您这是要动手啊,您可别忘了,这可是皇城地界,龙潭峡伏龙观的地界,您随便向我这么招呼一下,可就是跟龙潭峡的那个伏龙观开战喽!”
茅山本就心中有事十分焦急,被独孤煜这么一逼险些爆发,但还是顾及到这小子到底是伏龙门人,便咽了口恶气,向独孤煜狠狠道:
“你这小辈牙尖嘴利实在太无礼了,我不和你理论,等你大师兄回来,我倒要看看你们伏龙观,是不是对门下弟子都是如此纵容!”
独孤煜微笑起身,高声道:“那还真是巧了,今天陈师兄他刚好不在,茅掌门既然不想和我理论,那这上清宫您就别待了,来人啊,送客!”
茅山咬着牙道:“我偏不走,看你这个小辈能奈我何!”
独孤煜迈开四方步走到茅山的身前,抻着脖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怎么着,茅掌门这是要霸占我伏龙观的上清宫啊?这罪名可是要比打死一个小小的伏龙门人,那可大多了啊!”
这名为独孤煜的小辈虽然面目可憎,可句句话说的都占着道理,茅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在原地不停踱步,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茅某人不和你狡辩这些没用的道理,等你大师兄回来了自有定论,我问你,今日可有一男一女逃进入你上清宫?”
独孤煜心道:“老狐狸你终于露尾巴了。”
只见他拉长了声音道:“有……”
茅山见独孤煜总算是这次没有再顶撞自己,语气便略有和缓道“有便好,你去把这两人给我叫出来!”
独孤煜这个“有字”刚说完,紧着又说道:“有~~~~该如何,啊,这个没有又如何啊?”
茅山怒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独孤煜见这老东西一步步踏进了自己的圈套,又迈开了四方步,两步一摇三步一晃的走回到主座位,一撩衣襟,坐下后若无其事说道:
“这个若是有人来我上清宫呢,那便是我上清宫的客人,也就是我伏龙观的客人,我伏龙观一向遵守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