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等小天的化验结果一出来,我就通知你们。”
“好的,咱们回家吧,小天。”
看着孩子跟着秦建国走出了医院,刘向晖也赶紧回到病房里去看母亲。
刘母已经静静地睡着了,还有一瓶液体没有输完,于是刘向晖就悄悄地出了病房转到了妇科的医生办公室,在方丽涛的面前坐下。
方丽涛正在写一个手术计划,头也没有抬问了他一句:“这孩子是谁呀?”
“一个朋友的儿子,刚巧碰到了。”刘向晖含糊其辞。
方丽涛抬起头双眼直视着他,一声不吭,嘴角浮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刘向晖的心里不由得开始发虚,但是还尽力让自己一本正经地反问:“怎么了?你不相信?”
“撒谎。”方丽涛不再看他,低下头去继续写。
“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刘向晖不好意思地笑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是秦晋君的儿子,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今天有事抽不开身,而我正好在医院,就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方丽涛放下笔,双肘支在桌子上,左手握着右手盯着刘向晖看了两秒钟,满脸疑惑地问:“你说你有必要跟我撒谎吗?你想要隐瞒什么,咱们都是二十来年的同学,哥们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坦诚一些,需要这样子遮遮掩掩?先不管你跟秦晋君的事情错对与否,至少你对待朋友应该光明磊落吧!”
刘向晖更加尴尬了,他下意识地去掏烟,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在医院,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放在桌子上转动了几下说:“可能是我心虚吧,怕你们会以此又责难我。”
“我们什么时候责难过你,数数你身边,也就咱们这几个同学,从高中一直走到现在,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希望能帮到你,当然了可能每个人的力量大小不一,但是每个人对你的关心都是一样的,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因为你首先是我们的朋友;你的经历我们也都清楚,在你上学的时候你爸爸就过世了,你比我们都过早地品尝到了生活的不易,那时候咱们都还年轻,力量也都有限,都不具备反抗命运的能力,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作主,不能拥有自己向往的爱情,所以,你觉得别人会因此而轻视你,于是在你的心中就深深地扎根了一种自卑感,决心一定要通过努力奋斗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新定义自己的人生,重新定义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让所有曾经轻视你的人正视你的存在,向他们宣告你现在有能力作主自己的命运了,你要彻底改变这一切吗?你要在所有熟悉的人面前彰显你的能力与强大,是吗?”方丽涛紧紧地盯着刘向晖说,刘向晖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他不敢看方丽涛的双眼,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我有那么虚伪吗?”他快速抬了一下眼皮,但是一下子碰到方丽涛如电的目光,又赶紧垂下了双眼。
“你这是虚荣心在作祟,虽然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但是你依然不敢正视自己的自卑,你依然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想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以一种崇敬膜拜的眼光去承认你存在的价值,但是你又不确定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你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人嘲笑,会让人不屑一顾,所以,你的内心就会挣扎,你就会隐瞒,你纠结于自己内心的困境,你想努力去挣脱,最后却发觉越来越紧------你为什么不能放开自己的心结呢?”方丽涛很诚恳地看着刘向晖。
“你说的容易。”他依然低着头。
“我知道你顶着许多的压力,无论是情感上的,生活中的,还是工作中的,但是你既然把我视作你的朋友,那你至少应该坦诚,不要那么虚假,不需要在朋友面前还依然虚张声势,把自己扮演得超级强大------把你的假面具摘了,你不需要掩饰任何东西,你这样子,已经让我们看不清你了。”
“我自己都已经看不清我自己了,我有时总感觉很迷惘,心里没有归宿感。”刘向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应该停在哪儿才好。
“你首先应该做好自己吧,在生活中我们都是主角亦是配角,纵然你在别人面前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但是在独自一人时就尽情做自己的主角,或哭或笑,或悲或喜,即使无人欣赏也可以酣畅淋漓,当我们踏入茫茫人海,成为别人舞台上的过客成或为他人生活的配角,自己的悲喜被繁杂冲淡,我们便要学会把自己放在角落的位置,不要太看重自己,没有在意也就没有失落。”方丽涛的语气温和而亲切。
“你们怎么都一个腔调,都像是在给我做心理辅导一样。”刘向晖解嘲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们都真心地关心着你,才会对你这么说,换作你生意上的伙伴,恐怕没人对你说这些话吧,人家图的是挣钱,没人愿意浪费时间去走进你的心里,只要能从你这儿挣到钱就行了,”方丽涛合上手中的手术计划书,“我要去安排一个手术了,孩子情况怎么样?”
刘向晖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拿化验单,你也去准备吧。”然后起身离开了。
刘向晖拿上了化验单子,找到了内科的陈主任。陈主任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有几项指标偏高,还有就是肺炎支原体呈阳性,所以孩子才会一直咳嗽,这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