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马奴阿真>第8章 小簟轻衾各自寒
的托付,又是一件他极度排斥的事情。依着今日他那架势,若我真当面与他提起来,他定要再拔剑的。我招架不住他,也不想闹得那样。终此想到半夜,正当我有些后悔答应曹国公之时,竟被长久压在枕下而露出一角的白绢所提醒,决定将事情原委写下来再寻机会交与他,倒是两全。

主意一定,次日得空我就去了一趟附近的书墨肆,花了三十钱,买了一张质量稍好的纸卷,又借了店家的笔墨,将事件一气写成。此事一完,不免令我心情大好,浑身轻松,一路蹦跳着就回去了。

“遇着什么好事了?”

徐道离。我怎么忘了他有这种神出鬼没的习惯了?跃进后院,就见他站在那里。我先一惊,想虽是有东西要给他,却没想刚弄完就给他,也得让我准备几天啊!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将纸卷暗暗朝袖内深处又推了推,低头直奔马厩。

“阿真,我今日…是有个话想问你。”他走近,脸上忽然变得滞涩不堪,“我是说,我有个话想问你。”他放低了些声音重复一遍,毫无意义却又显得深意重重。

“哦,那么…你说啊。”我见他这番怪异的模样,也有些怯怯的,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昨天我也说了,怕你尴尬才不来见你,如今既已见了,想问你到底觉不觉得尴尬……嗯,就问这个。”

他有些慌张地说完,然后笔直地立在马厩的入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父母的发落,半是紧张半又期盼。可,我却不自觉笑了出来,心中还涌起一丝莫名地慰藉。

“小奴,并不觉得尴尬,反是怕先生觉得为难。”

“唔……”他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方才十分悬心的样子。“那我们,以后还是如常吧!”他的表情转而变得明媚起来,比从前更甚。

“好。”我淡淡地回答道,心中其实在笑自己:又低看了他,他虽顾男女之防,却终归不是教条死板的人。

后来我又想了许多,关于徐道离这个人。与他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好好捋一捋这个人,其实他才是这世上与我最亲近的人。这说法虽似含混暧昧,却是实在是真的。许多时候是我狭隘了,便到了今日,我都不算真正与他结交过。我只是借着他的真诚填塞自己荒芜的内心而已。我得改,得真正的将他当做朋友,也予他诚挚的情谊。

不过,不是说与他坦白全部,我那些往事还是要自己担着的。

接下来两日,他日日来找我,我们说笑,是从未有过的疏朗开怀。我甚至觉得那卷纸都可以不要了,我能直接而磊落地对他讲明这件事,再也不会因为害怕而踟蹰。然而,就在我准备妥当要去找他之际,萧府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这次的大事不再是赐婚赐封的喜事,而是老爷萧瑀被罢相,并要贬出长安城,到岐州任刺史。这件事虽牵连不到我这样的小奴,但却彻底地打乱了我的心思。我担心的只有十八公子。

这萧家虽是鼎盛世家,到今日还在朝为官且位高权重的却只有萧瑀一人。他的浮沉无疑关联着整个家族的兴衰。那十八公子年轻高傲,初出茅庐,必定需要这强大的后盾,如今萧瑀一倒,他的处境想必也难了。

我再无心思去管别的事,整日神思恍惚,忧思难解。便等徐道离来了也毫不避讳地去问他相关实情,可终究也没听到什么好话。

“阿真,你为何突然这么关心府上了?我这几次来你都问同样的话。莫非在担心什么吗?”

这一日,徐道离终究生了疑。是意料之中,却也堵得我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我才幽幽地问了一句:

“老爷什么时候动身去岐州啊?”

“圣旨是五日前下的了,得襄城公主求情才放宽了几日,这两日便要动身了。唉……”

徐道离说着情态也愈发低沉,末了还带出一声惋叹。这一声叹,可教我心里猛地揪痛了一下。

“我长这么大没出过长安城,也不知地理,那岐州远不远啊?老爷还会被调回来吗?”我攥紧藏在衣袖里的拳头,茫然到了极致。

“倒是不远,就在关内道。至于回来,这官场之事总说不准的。萧公性情刚直不阿,严厉急躁,很容易得罪人。这次是因为在朝堂上与同僚争执,言语失态,还推翻御案,陛下盛怒,才有此结果,非同寻常啊!”

“陛下……”我的心中陡然一震,近日听到这个称呼的次数也太多了,我才发觉,原来我生活的周围,处处与这“陛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良久,我只得暗暗咬牙,将这心绪压下去,不能再教徐道离看出什么痕迹。

“是陛下。冒犯天子,罪责很重。”他好像以为我是在反问,便又道了一次,只是眼睛里倒流露出些微不同寻常的轻蔑。我瞬间有些明白,他这个人是不屑皇家的,一如皇帝给他父亲赐皇姓,他也只认为是辱没了祖宗。

“天子,最能定人生死劫数了,是阳世的阎罗,唉……”我轻摇着头说道,心中其实是带着讽意的,但又用一声恰当的叹息,将此情绪泯于无形之中。

“阿真,你就不要担心了。老爷只身赴岐州,府邸家业并未撼动分毫,襄城公主不是还在这里吗?所以,你的日子不会有变化。”

“嗯,我明白。”

他的劝解纯粹得不能再纯粹,我的无奈也只得悄然没于这句生硬的回答里。一切仿佛真的是这样,我是个担心自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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