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的勘察与规划之后,子婴开始颁布法令,修建大街,尽量避开已建成的房屋,实在避不开,位于大街正中线上的房屋,下令拆迁,郡尉府帮忙重建在街边,让居民做好迁居准备,房屋建成之前,安排他们到郡尉府暂住。
墨扬则带着李栎去组织民夫挖沟渠、运河去了。
正如墨扬所说,番禺城里没有一个人反对挖运河进城。
“秦王早就该让我们大伙挖沟引江水入番禺城了,番禺城内就一条江水通过,哪里能够满足漕运?”
“就是,每次在码头卸货后,都要辛苦扛回城内。”
这时候的南越耕牛、马匹紧缺,搬运货物都是用木板独轮车,靠着人力推进城内。
城内此刻进行了热火朝天的修大街运动。
“秦王,大街和辅街尺度如何?”
负责修建街道的匠人询问子婴。
“番禺城内似乎没有超过三层的房屋吧?”
子婴这段日子勘察番禺城,确实没发现太高的房屋,为了再次确定,问了匠人。
“没有。”
在番禺城做了几十年的匠人,自然清楚城内建筑高低。
子婴掏出墨扬给他的纸张,翻开观看一会。
“以三层建筑的高度做参照,大街的宽度是房屋高度的两倍,辅街的宽度和房屋高度相当。”
“小的明白。”
街道的空间尺度是它最明显的特征与因素,临街建筑高度与街道宽度之比一定要慎重考虑。
人站在街上,应既不感到闭塞,又不觉得过于开敞,使人在其中活动时产生的围合感不会无所适从,要是空间过于封闭,就会令人产生一种压迫感,浑身不自在。
墨扬在纸里仔细阐明了具有相互包容的匀称性空间比例。
“妙啊,墨扬先生。”
不愧是墨家子弟,子婴自认为远远比不上墨扬。
“秦王,拆除后的房屋,沿着街道重建,那么街道两旁需要排满建筑吗?”
负责拆迁的匠人上前询问。
“必须,番禺城不能出现无设计、无依据的街道建筑。”
子婴看着这个匠人,想着这家伙就是后世的拆迁办主任,用目光委以重托。
“明白。”
街道两旁必须排满建筑,形成一定的封闭空间,这就像一口牙齿一样,由于连续性和韵律而形成使人舒服的街道,不然,一栋建筑毁坏而另建一栋新的不协调的建筑,会打乱街道的均衡。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等到房屋使用年限达到极限后,无法轻易拆迁!
吩咐完匠人之后,子婴找到墨扬。
墨扬正在指挥一帮人挖运河。
“小心点,漕壁挖直一点,泥土运到城外。”
子婴上前打个招呼:“墨扬先生。”
“秦王。”墨扬拱手回礼,“运河两边光秃秃,看起来不协调,日后我打算移栽一些树木过来。”
子婴仔细想想,“就移栽杨树柳树吧。”
“杨树和柳树?”
“嗯,杨柳岸晓风残月,一城越韵半城水。”
子婴开始联想以后的番禺城,不同时期的人们由于观念不同,对水的认知也是不一样的,子婴不希望水面被建筑取代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一连多天,子婴往返于街道修建和运河挖槽之间。
“秦王,不,不好了,负责拆迁的匠人,与,与百姓发生冲突了!匠人被打伤,百姓喊着要秦王来,主持公道。”
一个卫兵急冲冲找到子婴,喘着粗气回答。
“这匠人咋这么不小心,我都不敢跟当地人大声说话。”
乘风在一旁责怪匠人,越人悍勇,不服就干,乘风功夫在身都不敢轻易和越人发生冲突。
“南北走向的大街还是东西走向的?”
子婴拨开乘风,询问卫兵。
“东西走向。”
“带路!”
“诺。”
子婴开始为这位被打伤的拆迁办主任祈祷,可能出现钉子户了。
来到现场后,发现受伤的匠人在其他卫兵的扶持下,站在一旁,和房屋主人,一个老汉对峙。
“发生了什么,有人跟我说一下吗?”
城市化是人类从落后走向文明不可抗拒的铁律,随之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拆迁现象,此时这么多人看着,作为拆迁的一方,子婴不得不慎重处理。
“秦王来了,陈老汉你有什么可以跟秦王说。”
“秦王最讲究公平公正。”
周围人群纷纷发言,支持陈老汉。
陈老汉上前对子婴施礼,“秦王,我不想搬迁,住在这里挺好。”
“老丈,是郡尉府的拆迁补偿你不满意吗?”
“不是,我在这间房子住了三十年,习惯了,不想看到它被拆掉。”
陈老汉摇头。
子婴转头问受伤的匠人:“其他地方有人不想搬迁吗?”
“没有,就这一家。”
子婴指着匠人再问陈老汉:“他和卫兵们有对你动手吗?”
“不曾,是老汉一时莽撞,为了将他们请出去,不小心伤了匠人。”
陈老汉这时心中不好意思,自己动手伤人在先,秦王还以礼相待。
可能是匠人劝说过度,陈老汉不耐烦后,才动手将匠人驱逐出门,没有强行拆迁,被拆迁人补偿也没感到不满意,那么只剩最后一个原因,正如陈老汉所说,他对房子有感情了。
子婴心中叫苦,这种情况最难处理,软硬不得。
“老丈,如果你同意拆迁,我在大街旁边,以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