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孤独地缩成一团，仿佛自己身旁有着无数想要吃掉他的野兽，而自己只能无助的颤抖，说着一些没用的祈祷。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一阵微风飘过，他仿佛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惊恐地大喊道：“不要，不要过来！”
观看的人都快疯了，秦岚怎么变得如此软弱，并且好像看不见东西一样。
他蜷缩成一团，颤抖着身体，眼睛迷茫且胆怯的看着周围。
恐惧、孤独充斥着他的心间，只是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随着他的蜷缩，这些气息愈发阴冷。
秦岚的表现，牧亦然看在眼里，这让他想起从前的一位打奴。
那个打奴很懦弱，每当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就大喊大叫，就好像黑暗像虫子一样吞噬他的身体。
因为当初他的成绩很好，也很听话，所以每当黑夜降临，他们都会给他一盏灯陪他度过漫长的夜晚，他每天晚上都静静的看着那盏灯，直到自己困得不行才肯睡去，但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拿走，他就会惊醒，并且开始大喊大叫。
他离不开那盏灯，记得有一次因为他们不给他灯，所以他主动要求每到夜晚时，自己可以和对手战斗，甚至生死局也无所谓，只要有光陪伴。
记得牧亦然第一次见他时，在黑夜里，他蹲在一盏小小的蜡烛旁，看着因风的吹动而摇晃的火苗。火苗将他的影子倒映在墙上，显得十分巨大。
牧亦然问他是不是为了那点灯光什么都愿意做，他的回答很肯定，他什么都不要，甚至不要生命也只要这微弱的灯光。
这简单的话让牧亦然很是震动，但他却没有完全相信，他安排了一场无法胜利的战斗给他，并告诉他这次的对手他无法战胜，就算拼尽一切也不可能战胜，但如果他之后还活着，就答应他这个房间会被光充满，他问是每个角落吗？牧亦然肯定的说是的。
这是一场生死局，活下去的唯一条件就是对手死去。
他进入的那一刻，他看到对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胜不了，但他还是发疯似的冲上去。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刻，牧亦然看到他的嘴，好像是在说着光。
此时的秦岚就像他一样，在没有光的世界里颤抖，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和安慰，只能祈祷着黑夜赶快结束。
他亲眼看着那个打奴死去，亲眼看着他为了不让自己被黑夜吞噬，选择坦然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对手。
那件事成为了他的阴影，他无法忘记那个眼神，每当夜幕降临，他仿佛在某个角落里看到这个颤抖的眼神。
“秦岚！”牧亦然狠下心，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你出来了，你在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周围没有黑暗！”
所有人看向牧亦然，在这里认识他的人很多，但却不知道他有这份胆量，敢在这种场合说话。要知道这种时候就连无法无天的栾天都选择沉默，他凭什么说话。
“我出来了？”秦岚仿佛惊醒一样，迷茫地看着四周，“我出来了吗？我走出了黑屋了吗？”
“你出来了！这里是充满光的世界，”牧亦然再次喊道，“你好好看看，你站在阳光下，抬头看看，那就是太阳！”
秦岚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但没有焦距的眼睛，仿佛看不到一样。
栾天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牧亦然，他现在恨不得给这小鬼巴掌，没看到他这种级别的存在都没说话吗？净瞎添乱！
在栾天想要冲过去打他一顿的时候，木灵川拉住了他，看着秦岚说道：“你看看秦岚！”
秦岚对着太阳和煦地笑着，很是淳朴，像是回到以前在村子里的生活，又好像是在玄镜左家和左音凌相处的时光，更像是和颜志交心相互吹牛的时候。
“我们都错了吗？”木灵川呆呆地看着秦岚，“苏袍当初如果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栾天也愣住了，对于这种心魔，他们深有体会，不会吞噬宿主，只会给予宿主强大的力量和狂暴的心，但怎么好像很轻易就可以化解的样子。
没过多久，秦岚的笑容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僵硬且冷漠的神情，但其中又好像有着一种屈服。
“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木灵川似乎是在庆幸，又似乎是在惋惜。
“我就知道这根本就于事无补，”栾天也是那副既惋惜又庆幸的表情，“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那么她死得也太冤了！”
秦岚抬头看向宁沐风的方向，阴森森地说道：“你们长的好像，都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宁沐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以他的阅历，就知道这种人情绪最容易激动，加上他之前和公良齐的对战，那副不要命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的家臣根本就保不住他。
但秦岚看了他一会就不再看他了，显然是失去了兴趣。而宁沐风手心全是汗，他的确有些害怕，他真的相信，如果秦岚冲过来，除了自己的家臣，其他人肯定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真亏你心大，那么久了一点都没动，”秦岚笑了，这一笑里似乎多出了许多无奈，“对了，刚才我说到哪了？”
“秦岚，装疯卖傻保不住你性命！”公良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能和秦岚相抗衡的气息。
“我记起来了，我刚才说之前你不是说了很多话吗？”秦岚淡淡地笑道，“再说一遍吧，之前我没听到！”
所有人都觉得秦岚的怒气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