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都市现代>恰逢雨连天>219.二一八章

苏晋愣了一愣,不禁想问任暄为何还将原本留着,难道不应当事后立时烧了么?

可她转而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身之道,适时给自己留条后路,似乎并没甚么不对。

虽然这代价是旁人的命。

任暄看苏晋的神色变得寡淡起来,一时懊悔道:苏贤弟,这事是为兄的错,是为兄不够慎重。可当务之急,是你能越快离开京师越好。你可知道半年前,那名帮十四殿下代答策问的司晨,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前几日,刑部沈尚书要传你进宫问话,幸好柳御史替你拦了拦,说你重伤未愈,让你歇上几日。依为兄看,反正这满朝上下,也没谁敢不卖左都御史的情面,眼下他在你身前挡着,你还是刀枪不入的,不如趁这个当口,远走高飞算了。

任暄嘴上这么说,心里实则不想让苏晋逃的。

苏晋一介书生,便是逃,又如何能逃出十万亲军的天罗地之这一两年来,锦衣卫有复起之势,若太子一怒之下,请旨让镇抚司的人出马,苏晋下了诏狱,还不得把甚么都吐出来?

所以他一通大论,先是提到了朱十三,再是提到了柳朝明。

十三殿下一直看重苏晋,他是知道的,而这半月看下来,就连柳朝明这一位铁面御史,也对苏晋诸多宽宥,大约有赏识之意。

倘若苏晋真地惜命,便不该逃,该立刻去找这二位金身菩萨保驾护航。

任暄晓得苏晋一身倔骨头,这话倘若直说,怕会激得她当下立牌坊等死。

就看她能不能闻弦音而知雅意了。

苏晋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还未曾立案么?刑部传我进宫做甚么?

任暄道:刑部是为仕子闹事传你的,想问问当日的情形。眼下这不是三司会审么,柳大人这才与沈尚书打的招呼。虽说当日没甚么端倪,但晏子言将你策论拿走,必然是想上递刑部的,想必刑部如今已晓得你这茬了。

任暄说完,仔细去瞧苏晋脸色,想在她的眉梢眼底找答案。

却没料到苏晋心里却想着另一桩事。

她早先还在郁结自己将玉印还给晏子萋,晁清的案子虽有了线索,但却断了门路。

眼下刑部传她,正是良机,若代写策论的案子能引来晏子言当面对质,她便可当着柳朝明,沈拓的面将晁清的案子捅破。

再不怕无人肯受理贡士失踪的案子了。

这人世一重山一重水,越往上走,人命便越轻贱起来。

新君立国,标榜了几十年的仁政爱民,不过是幌子,接近权势中心,连寻个人都得大费周章百转千回,若黎民是拼了命才苟活,还谈甚么仁爱。

苏晋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却又如在暗夜之中看到一丝熹光,总算不是走投无路。

反正命只有一条,为晁清的案子,已然搭进去过一回,何妨再搭一回?

她送走了任暄,问周萍讨了刑部的手谕,立时往宫里去了。

朱南羡点了一下头,道:辛苦了。

他的眼里仿佛淬了星辰,微一展颜,器宇轩昂得很。

左谦抱拳谢礼,转身问覃照林:覃指挥使,礼部几位大人可还安好?

躲在茶坊里吃了一晌茶,已不能再好了,覃照林想。

转而又想到苏晋,虽说区区知事,不值一提,可他方才被江主事点了醒,猜想苏晋约莫有来头。眼前林立着一干子官阶压死人的大员,也不知谁才是苏知事背后那位。

他如实答了一番,在心里打起算盘,却没算出个所以然,破罐子破摔地想,管得他娘的谁呢,只要不是都察院的铁面菩萨就好。

他一大老粗,心里想甚么,脸上写甚么。

左谦喝道:把话往明白里说,别吐一半,咽一半。

覃照林连忙磕了个头,道:禀殿下,禀御史大人,禀左将军,礼部几位大人虽好着,但是应天府衙门的苏知事早先过来帮忙,眼下还陷在人群里头没出来。

此话一出,四周竟似乎安静了些许。

覃照林微微抬起眼皮,觑了觑各位大人的神色,柳朝明惯常冷着一张脸,这便算了,朱南羡虽贵为殿下,却是个出了名好伺候的主儿,可这一看,眉梢眼底哪里还找得出一丝和气。

左谦恍然忆起四年前,十三殿下大闹吏部,好像就是为一个姓苏的,心思急转,问道:可唤作苏时雨?

覃照林茫然道:啥?

柳朝明立在一旁,忽然开口道:苏晋,时雨是他的字。

覃照林呆了一呆,忙道:对,对,正是苏晋。

心底有一股晦气油然而生。

苏晋这厮究竟甚么来头?连金吾卫的头儿与左都御史都晓得他的小字?这么有牌面,那你他娘的还跑到这来?还自告奋勇地去捞人?整老子的吗?

朱南羡忽问道:他去了多久了?

覃照林道:回殿下,已去了两个时辰。说着,他一头砸在地上,险些磕出个坑,禀殿下,禀御史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这就去找苏知事,等把人找着了,再把俺脑袋割下来给知事大人当球耍。

却没人再理他。

那头左谦已下令金吾卫列长龙阵,二人成排,执矛开道,将朱雀巷拥挤的人潮强行撕出一道口子。

覃照林看到这阵仗,以脸贴地,在心里哆哆嗦嗦地算自己还余几个时辰可活。

倒是在他身边跪着的江主事,看他这副倒霉样,想起自己几日前的光景,心中略感宽慰,在一旁劝道:指挥使,想开点儿,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不多时,有小


状态提示:219.二一八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