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老人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踪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能请动他老人家帮忙,没有过硬的交情能成事?
任暄一时怔住,倒是先一步来串门子的户部侍郎沈奚听了半日墙角,笑嘻嘻地道:江主事,我记得您有个孙子,与柳大人差不多年纪,您唤柳大人老人家,不大合适吧?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不合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抬头看他:你是管银子的,我祖宗!
那头沈奚笑作一团,任暄就着门槛,在江主事一旁坐下,百思不得其解。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权,晁清一案由他们审理最好不过,苏晋若与柳朝明相识,何必拿着密帖来找自己呢?舍近求远不提,左右还落个把柄。
他方才去詹事府打听消息,撞见了十三殿下,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颇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无路,十三殿下闹不定愿管这闲事呢。
任暄兴致冲冲回来,原想告诉苏晋朱十三回京这一喜讯,哪里知柳朝明凭空插了一足进来,像一盆冷水,叫他的好心显得多余。
阿礼备好轿子,进来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门寻苏先生去么?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苏晋回到府衙,天已擦黑了,方回到处所,周萍就从堂屋出来,拽住她问:整两日不见,你上哪儿去了?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怎么回事?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今日又在夫子庙闹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冲突,有几个趁着形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闹事的撵走,我也是刚回来。
苏晋走到案前,斟了杯茶递给他:这衙门上上下下都晓得你老实,往常不过是将棘手的案子丢给你,眼下倒好,外头有人闹事也叫你去,你一个书生,让你去是跟闹事的人说教么?
周萍接过茶,宽慰她道:这回闹事的也是书生,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苏晋想到早上看过的贡士名册,不由道:再有仕子闹事,你是不能去了,实在推不掉,索性称病。
周萍连声应了,又问:晁清失踪的事,你有眉目了么?
苏晋替自己斟了杯茶:有一点。
周萍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廊庑,低声道:昨日你走了,我又去贡士所打听了打听,可巧撞上晏家三公子的丫鬟了,说是他家公子将玉印落在此处,她特地过来取。
昨日?
依现有的眉目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知道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哪里来的丫鬟,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周萍道:那枚玉印不是被你取走了么,我就跟她说,晁清失踪了,衙门要查这案子,收走了证据,她若要玉印,只能两日后来京师衙门。
苏晋问:她愿来吗?
周萍道:她说明日脱不开身,等后一日,她天不亮便来。
周萍看苏晋沉默不语,又道:我觉得这丫鬟行事蹊跷,便记下她的模样,等杨大人回府,可向他打听打听此人。
苏晋摇头道:不必,我已知道她是谁了。
晏太傅只得一妻四子,大公子二公子皆不在京师,除了三公子晏子言,平日在府里的,倒还有一位被人退过三回亲,正待字闺中的小姐。
晏氏玉印只传嫡系,既然三位公子都腾不出空闲,那当日将玉印落在贡士所的,只能是这位声名狼藉的晏大小姐晏子萋了。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议论仕子闹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盘问。
周萍一一答了,末了道:春闱的主考是裘阁老,公允正直天下人都晓得,落第滋味是不好受,任这些仕子闹一闹,等心平了,气顺过来也就散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回来。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闹事的仕子来了?
刘推官道:你以为落第是小事?上前年,渠州的高大人被调进内廷,就因乙科出身,里头的人都不拿正眼瞧他,前阵子受不了干脆致仕了。
说着,又扫一眼角落里抄状子的苏晋,不信你问他,他倒是甲科出身,当年还是杞州解元,二甲登科的进士,而今屈于你我之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不甘心才是。
周萍板起脸来:义褚兄此言差异,百里奚七十拜相,黄忠六十投蜀破敌,时雨年纪尚轻,日后作为尤未可知。
刘义褚道:你就爱说教,他是得罪了吏部的,不再遭贬谪已是造化,还盼着升迁?
周萍还欲再辩,那头苏晋已抄完状子,呈到刘义褚跟前,一本正经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心无大志,只愿苟且,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下官在衙门里呆着甚好,只要刘大人肯通融,准下官时不时去外头打个尖儿便好。
刘义褚斜乜着她:怎么,去外头野了两日还不够,又要出去?
苏晋道:是,有点私事,申时前便回。
刘义褚嘴上虽没个把门,对底下倒还宽宥,深谙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