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火堆已燃尽,天蒙蒙亮起来,巴古轻轻推醒倒在草堆上睡着的江亦清,走到洞口取了些水来递给她,她喝下润了润喉,起身和巴古一起走出洞外,刚踏出去,就见这瀑布底下冲出一个深潭,潭水清澈,蔓延至外,又形成一条小溪,涓涓地再向密林曲折流去,除瀑布周围带霜的草还着了一点绿外,周围都是光溜的枝干,只在树梢挂了几片黄叶子,他们走出密林,对面的山上太阳刚露出一小点。
他们来到千厮门外等了一会,城门大开后,刚要进去,迎面撞见了二娃子。
二娃子搓着手道:“大哥,终于找着你了,你这一晚上也不支个信,赶紧去州府衙门吧,老爷子在那里。”
“江姑娘,你也去吧,姑姑、小五、阿莲也在那。”他又对着江亦清补充道。
巴古跟在二娃子身后,没再过问,心下便对后续的事有了一个判断。
府衙,众人吵吵嚷嚷下,李贞聚集众衙役,刚要出行,见到迎面走来的江亦清和巴古。
巴朵儿第一个拥向来拉住江亦清道:“江姐姐都是我不好,昨天我刚到城门口便要关城门,那个看门的却不听我的,幸好后来在城里又遇见了哥哥。”她说这话时却不敢看巴古。
江亦清宽慰道:“好了,我也没事,幸好巴大哥赶得及时。”
巴古来到巴公身边小声嘀咕几句,巴公欲向李贞告辞离开。
巴秀向巴公冷笑道:“爹,既然你这个孙女知道巴古和亦清的下落,怎么不早点告诉大家,害得大家白担心一晚上。”
巴公脸有愠色,却也不看巴秀,淡淡的说道:“既然大家没事,就各自散了吧。”
正要离开,巴秀挡在前说道:“谁说没事,那大家都白折腾这晚上,来由去脉总要讲清楚。”
巴公见巴秀如此固执,带着苦味哈哈大笑道:“好,我自己养的女儿找我要说法。”又哈哈大笑两声转而对着巴朵儿严厉地斥道:“你闯出的祸,你便向你姑姑说罢。”
巴朵儿连哭带跪道:“我原是想要带江姐姐采天麻去,城门要关了,我先一步进来报信,没承想那看城门的却不听我的,硬生生把姐姐关在外边,后来,又托了哥哥去找江姐姐,想着凭哥哥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都是我胆小,不敢说,怕大家责怪。”
巴公道:“原来是这样,回去定要好好罚你。”
转而又对江亦清道:“我这小孙女想事情原不够周全,又胆小,老夫回去定要重重罚她,念她还小,请江姑娘这次便原谅她吧。”
江亦清道:“我本就不怪罪她,她本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是我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巴公欲对巴秀说些什么,只见她冷哼一声,未与大家作别,独自走了。
众人散了去,江亦清留了下来随李贞走到后衙,李贞坐在椅子上面情僵硬,两人都沉默半响后,她开口了:“事情你都知道了,我……”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的谈话吗?”李贞打断了她的话。
江亦清点头,欲再开口,又被他冷冷的语调打断:“我说过,等你做了我的夫人我最大限度可以让你替官太太和小姐看病,现在我收回这句话,等你嫁给我,必须在家里面相夫教子,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江亦清道:“我做错了什么?”
李贞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声道:“昨晚大半个重庆府的人都知道在找寻你们,你们倒好,今早上一起同时出现在府衙,你说你做错什么?”
江亦清原本心绪平静,此时又害怕又有些恼,道:“原因大家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各自清白就好,要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吗?”
李贞怒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你以后是我李贞的夫人,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以后你得要听我的。”
江亦清一听名节两字,顿觉委屈,气也不打一处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什么你的夫人,你还没有三煤六聘呢!”说完转身离去。
李贞随着他义父长大,也备受宠爱,从未经过如此面前也会失去理智,江亦清的话深深刺痛了她,他越来越不明白她,他李贞是多少女人想攀上的啊,但直到遇到江亦清前,一个也不入他的眼,但他又不能让她按照自己所理想的方式做自己的夫人,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遭遇滑铁卢,于是他咆哮着打翻了桌椅,随即又撇下衙门的事情,径直回家把自己关在房中喝起闷酒来。
巴古回去后待要严厉地训斥巴朵儿,却被巴公拦下来,只惩罚她在家闭门思过三天。
经过一夜的折腾,再加上与李贞产生的不快,江亦清疲乏地回到樊氏药铺,阿莲早为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裳,她换洗过后,早饭也不曾吃便沉沉地睡下。
经过那天晚上的大动静,巴古和江亦清的事情在重庆府流传开来,越传越变了形,有说她是故意勾搭巴古出城门,晚上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有的说她平时就不检点,经常为男子看病……各种流言蜚语,江亦清只当从未听见。
李贞关在房里喝了两天的闷酒不曾出房门一步,大家都劝告不住,李云找到了江亦清,江亦清听闻后秀眉紧蹙,失望道:“一念之差,是他自己想不开。”
李云道:“江姑娘,那天晚上大人也是着实担心你,非得出门寻你,被大家劝住了,他身为州府长官,万一出去有什么差池,我们都担待不起,我从小跟在大人身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