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年八月底,时在雒阳城的董卓,先后收到郝萌战死漆水、董旻兵败武山谷、陈仓城被围困的消息。
董卓心下惊惧不已,连忙同李儒商议对策,欲要救援陈仓城。可是,雒阳城中仅余下三万人,已是杯水车薪,远水难救近火!
董卓只得放弃救援陈仓城的计划,心下祈祷着,陈仓城大军能够逢凶化吉,多坚持些时日。待他击败鲁阳义军、关东联军之后,再挥师往救陈仓城。
188年九月初八,陈仓城被破,董旻、吕布、张绣等人生死不明的消息,还有那数百颗羌胡俘虏的头颅,一并传到了雒阳城。董卓乍一听这消息,又惊又气之下,差点背过气!
九月十一,凉州军屯兵于郿县、美阳、武功、好畴一线的消息,也传到了雒阳城。董卓、李儒心下又惊又惧,彻底慌了神。
188年九月十六,雒阳城董府!
“启禀董相国。”
董卓的亲卫兵来到大厅,恭声禀报道:“吕将军、张将军正在府外求见!”
“快传!”
亲卫兵话音刚落,正和李儒推杯换盏的董卓,当即回过神来,连忙朗声大喝道。
只一小会儿,吕布、张绣、高顺三人,便在亲卫兵的指引下,来到了大厅。
“罪将吕布、张绣、高顺,参见董相国!”
三人见了董卓,纳头跪拜于地,齐声回道:“属下兵败陈仓,致使大军全军覆没,还望董相国恕属下死罪!属下愿戴罪立功!”
董卓心中恨意滔天、胸中怒意弥漫,却还是硬生生的强忍了下来。因为,吕布、张绣、高顺三人,还有用的到的地方!
“陈仓之败,实乃李牧狗贼太过奸诈,非是尔等之罪。你三人且起来回话!”
董卓抬了抬手,沉声喝道。
“多谢董相国不罪之恩!”
吕布、张绣、高顺三人,心下舒了一口气,连忙恭声回道。
“为何只有你三人?”
董卓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三弟董旻尚未归来,随即直直的看着吕布三人,迟疑道:“鄠侯现在何处?”
张绣心下大惊,只一瞬间,背上已是冷汗直冒,额头上已有薄汗。高顺心下亦是一惊,暗暗的低了低头,默然不语。
“恭请主公恕罪!”
“那夜,凉州军暗掘地道……攻进城内。我等本欲护着鄠侯,从陈仓城南门突围。”
“不曾想……鄠侯为了大军着想,强令我等先行撤退,而他带着敢死之士……独自断后。”
“若没有鄠侯的刚勇,属下三人……恐是死于陈仓城耶!”
“以鄠侯的刚烈忠勇,此时……想必已被李牧狗贼……所杀害矣!”
吕布当即跪伏于地,一脸凝重悲怆的沉声回道。
“恭请董相国恕罪!”
张绣、高顺二人,连忙跟着吕布跪拜于地,齐声回道:“属下愿再战李牧狗贼,为鄠侯报仇雪恨!”
听了吕布的第一句话,董卓心下已是惴惴不安。待听到后面时,董卓早已恨意弥天,怒意贯胸,完全丧失了理智,又怎么能辨别真伪呢?
“狗贼李牧!咱家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三弟……叔颖!你在何处啊?”……
吕布话音刚落,董卓一把掀飞几案,如铜铃般的双眼中,尽是一片嗜血的猩红。董卓抽出腰间宝剑,嘶声狂喝着,朝着大厅内的摆设,就是一顿乱砍乱劈。
李儒双眉深锁着,正思虑着吕布的说辞。李儒心道:董旻虽是粗鲁蛮横、目中无人,却也是个十足的懦夫。如此生死之间,董旻会放弃自己的性命,来成就什么所谓的大义?还真是匪夷所思!
李儒见董卓发泄的差不多了,正欲上前劝慰时,正好看到吕布嘴角处,划过的一丝诡异笑容。
李儒心下怔了怔,看来,董旻之事还有蹊跷。不过,也不着急,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主公!鄠侯一事,尚需静待时日!”
李儒似笑非笑着看了吕布一眼,随即跨步来到董卓跟前,神色恳切的进言道:“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迁都啊!”
“迁都?”
董卓倏地回过神来,死死的瞪着李儒,沉声喝道:“雒阳城王气沐浴……咱家为何要迁都?迁往何处?”
“主公!”
李儒朝着董卓施了一礼,沉声说道:“长安城若是为李牧狗贼所有,雒阳城则危如累卵!”
“文优的意思是……迁都长安?”
董卓顿了顿,双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不少,随即迟疑道。
“主公圣明!”
李儒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前几日,属下曾在雒阳大街闲逛,听得一首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哦……”
董卓又是顿了顿,随即迟疑道:“以文优所见,此是……何解啊?”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终得其鹿。此鹿实乃……天下江山社稷也!”
“高祖立国,建都于长安;光武中兴,幸都在雒阳。雒阳城又在长安城东面,西头东头的汉,自然是不言而喻!”
“西头的汉,自高祖开始,共传一十二帝。东头的汉,从光武算起,如今的天子,正好是第十二帝!”
“天道轮回,命数有定!大汉的社稷,主公的霸业,当兴于西面,当起于长安城是也!这便是童谣后两句的解语!”
“再者,主公的故里是在凉州,亦在大汉的西面,合该由主公号令天下,掌舵大汉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