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很想师父,想师兄。
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呢?
师兄……
她和师兄都是弃婴,她身体健康,而师兄的心脏却带着缺陷。
随着他一点点长大,身体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虚弱,可还是动不得气,情绪也不能有大的波动。
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师兄一直都表现的远比同龄人沉稳……
也不知想了多久,林薇亲自来请她,“大师,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她穿着一件火红的无袖连衣裙,厚实的面料,精致的做工。纤长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烈焰红唇,整个人都像火一样张扬。
顾陌城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蜿蜒着隐兽纹的礼服,“走吧。”
她上身穿了件鹅黄色偏襟短衫,两只微微呈现喇叭形的袖子长到手腕上方;下面是条银灰色的百褶裙,腰里还系了一块跟衣服一起拿进来的玉佩。
她很瘦,个头也不矮,走起来也就飘飘荡荡的,没有表情白着一张脸的时候,竟也真有那么点超然物外的味道。
然而刚一出房门,一股混合着酒香和脂粉味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几乎将顾陌城冲了个踉跄。
她毫无征兆的猛打了几个喷嚏,一个踉跄扑在楼梯扶手上,一时间涕泪横流,梳好的头发都有些乱了,世外高人的形象荡然无存。
沈霁摸摸下巴,想了半天,迟疑道:“睡不好,算不算?”
井溶点头,“自然是算的,做噩梦吗?”
’
沈霁呵呵几声,搓了搓手,很是感慨地道:“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个大老爷们儿的,最近还真是让梦给吓得够呛。”
他是典型的北方大汉,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儿,一百八十多斤,身材高大魁梧,胆魄见识惊人,圈内外闻名。如今他说自己被梦吓到,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天天晚上一闭眼,不是让人追杀就是掉进妖精窝,各种真实至极的血腥紧张,是个人都够呛。这样连着几天下来,他根本没办法休息,总觉得走到哪儿都有什么东西跟着,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
井溶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点点头,基本上有数了。
抱着块奶酪芝士蛋糕吃的不亦乐乎,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陌城与我所擅长的不同,机会难得,还是先让她看看的好。”
听到有人点了自己的名,正被口中的绝妙滋味美得魂飞魄散的顾陌城赶紧擦擦嘴,正襟危坐起来,“什么事?”
望闻问切顺便相面又算了八字之后,她的表情就变得极其微妙,然后眼神示意自家师兄:你早知道?
井溶轻轻一挑眉:儿女缘浅,若是能救就救上一救,若是不能,那也就算了,命该如此。
见他们师兄妹两个“眉来眼去”,沈霁不由的出声打趣,“呦,这是当我不存在呢?”
顾陌城的脸刷的红了大半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问,“沈哥,您有媳妇么?”
沈霁完全没想到她张口就问这么那啥的问题,愣了下才点点头,“咳,有。”
沈霁为人仗义,难得的是还比较正派,从不乱搞。他跟太太是大学校友,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在沈霁事业的低谷期,女方一直都不离不弃。他也曾亲口承认过,如果不是有太太的支持,如果不是真心热爱导演事业,他早就出家去了。
顾陌城就这么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一本正经的问着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问题,“有孩子吗?”
沈霁脸色一暗,也顾不上什么羞臊,当即摇头。
两个人结婚很多年了都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也没有问题,都成心病了……
这次之所以在这儿买了座园林,也是考虑到环境好,想让太太过来放松。
顾陌城微微叹了口气,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你身体无恙,只是儿女缘浅。”
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顺心,像沈霁这样的,就属于事业成功、爱情顺达,但很可能,没有后代。
沈霁也算心胸开阔,当即笑了笑,刚要说知足常乐,却听对面的小姑娘一脸平静的说,“这样吧,回去之后我给你制一副丹,你吃吃看。”
唉,人家真心待自己和师兄,她还是免费送吧,毕竟不孕不育什么的,对一个中年老男人来说也是挺致命的打击。不说老了之后膝下荒凉,就是这万贯家财可传给谁呢?
听了这话,沈霁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又转头去看井溶,一脸的恍惚,“啥,啥意思?”
井溶非常含蓄的弯了弯唇角,端起茶杯来抿了抿,“就是那个意思吧。”
沈霁:“……”
毕竟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丫头突然跟你说,哎呀困扰你大半辈子的不孕不育症人家刚好能治哦什么的,冲击力略大啊。
可想想井溶本身玄而又玄的能耐,这姑娘又是跟他师出同门,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了。
顾陌城又提醒道:“不过,你和太太年纪都偏大了,若要孩子,风险比较大。以一年为限,若一年还没动静,就只好放弃了。”
沈霁自然不必说,今年都快五十了。他太太倒是比他小八岁,可也四十一岁,绝对的高龄产妇!
沈霁和太太那是精神上的伴侣,灵魂上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