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情笙对上他的目光，冷冽中夹杂着威胁与警告，警告中又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分慌乱。
她心口一突。
安静的时间越长，霍云深那股暴躁的情绪就越浓烈，浓烈的让他几乎忍不住拔枪把这人撂在这儿。
可是他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没什么特殊必要性，所以他的身上没有带枪。
顾西城看她长久的看着霍云深却又不说话，心里不安，蓦然的冷下声音道：“情笙，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你不用因为他在这里或者不在这里就改变主意。只要你说一声，无论如何我也会带你走。”
“呵。”
霍云深低凉的嗓音冒出一声冷嗤，“顾总，你是没掂量清自己的分量，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带她走？”
顾西城脸色微变，紧接着却又笑了出来。
“霍云深，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限制她的自由吗？”
霍云深已经不想搭理他，淡淡的看向他身旁的女人，“笙笙，不打算说吗？”
他面无表情的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根出来，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咬在唇间任那白烟缥缈于眼前，“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你惹急了我是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是捏死其他人却是轻而易举的，嗯？”
威胁。
他在威胁她，而且威胁的对象是顾西城。
顾情笙气笑了，眉梢冷艳的一扬，“如果我非要走呢？”
“你可以试试看。”
“……”
在顾情笙的沉默中，顾西城的眉眼倏地冷下来，“霍云深，你别欺人太甚！”
顾情笙忽然攥住他的西装袖，“西城，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可是……”
“我需要时间，不管是不是要跟你走。”她柔声道，“即便真的要走，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要先拿到离婚证不是吗？否则——难道你希望我永远背着霍太太的头衔跟你在一起？”
霍云深准备拿烟的动作就这么凝固了。
像是有血液逆流，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的泼下来。
顾西城也震了震，尤其是听到离婚证三个字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
“情笙，你真的愿意原谅我，重新……”
“你让我想想吧。”
顾情笙打断他的话，在她温和的目光下，男人终是点了点头。
……
顾西城走后，顾情笙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的男人，或者不是在抽烟，因为烟尾始终是晦暗的颜色，毫无星光，他就像是一座雕塑冷硬的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透着阴沉沉的寒意。
她弯了弯唇，“他走了。”
霍云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瞎。”
顾情笙对上他明明压抑却又隐忍不说的目光，伸手把他嘴里叼着却没有抽的烟拿了下来，轻而易举，“在医院这种地方抽烟，霍总您可真是半点公德心都没有。”
她轻笑着叹了口气，“小心被人举报啊。”
男人喉结滚了滚，“笙笙，你刚才跟他说的话都是假的，是不是？”
顾情笙挑眉掐灭这烟头，正准备去丢，手腕忽然就被他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