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金解释道,“原本七师兄想在饭堂为你顺道带些餐食,可偏偏三师兄今日的饭菜做得少,没剩下什么,青山小羽又不知去了哪里,他便亲手为你下了厨房做饭食。”末了,瑶金又道,“与七师兄同门不知多少年,还从未见过他对旁人如此上心。”
虽然一贯晓得莫言的厨艺与我向来不分上下,但到底晓得他顾念我,便将餐食一并吃了,也算对得起他对我的情谊了。
瑶金站在小屋子里看了一圈,屋子很小,不过一张床一张桌,除了墙上挂着的几副画外,无甚装饰。她眯着眼瞧着其中一副画,画中的人正是清胥师父,一副夜清风寂的模样。“往先也只是看你画过山水,却没见过你画过人物小像,唔,你这小像画得真是不错,很是可真。”
我陪着师姐站在清胥师父的画像前头,静静看了一会儿。瑶金师姐忽然问道,“清胥师父不在许久,我们私下里多方猜测,你可知这其中的缘由”
我愣了楞,想到还在海子里剥了元神正在受苦的清胥师父,心里酸得难受。只开口道,“清胥师父心怀天下,他去做的事,也是为天下。”
晚上的时候,瑶金师姐坐在床头与我闲聊,不知何时,她却是倚在床头睡熟了去。我替她盖了被子,轻悄悄起身,站在师父的画像前头又是许久。
师父他这一生,心怀天下,心系苍生。即便日后我长到万万岁,也不及师父他万一的善骨,可我毕竟是他的徒弟,做徒弟的,总该要效仿师父。
何况,宵炼他说,清胥师父将整座山都与乌歾兽做了术法联结,而这铜罗法盘又与乌歾兽同属水银镜的钥匙。如今,我把娘亲的钥匙弄丢了,还令淸胥山陷入可危之地我想我这回,是闯了该死的大祸了
一人做事便就一人当了。
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瑶金师姐,留了一张字条在桌子上头,上头写着对瑶金师姐抱歉的话,又写了一些请求宵炼师父勿要因我偷溜出去便惩罚瑶金师姐的话,写完这些,又望了一眼墙上清胥师父的画像,便趁着夜色,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我急急遁飞到山崖后头的崖石上,海天连成了一片苍茫暗色。
昨日我偷拿宵炼师父的八角铜罗法盘入海,经过那条海底隧道时候,没留神蹭到了海底崖壁,手背被崖壁上尖锐的凸起刺破,血珠子不小心滴到了铜罗法盘的一颗红宝石珠子上,若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那颗红宝石珠子上头曾有血珠子滴在上头。
现下,若我用追引之术追寻那滴血,也是不难。
我拿出腰间的那把青光剑,在指尖上轻划,几滴血珠子立时洒在夜风中,我从印伽里拿出从前向七师兄莫言讨来的一颗追引珠子,将我的血祭在上头,又在这颗珠子上施了追引术,珠子立时发出火红的荧光,像极了一团红色的火焰。
追引珠受了术法,立时向海的那一头飞去,我急忙跟上。随着追引珠一路水路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大白,才见到一座满是密林的岛山,密林里头枝桠丛生,手臂被枝桠划破了不少口子,追引珠却在其间轻巧穿行。经过这座山,又是一片海,追引珠贴在海面游行了许久许久。不知过了多久,追引珠又领着我翻过几座山,穿过几条峡谷,这一路下来,实在有些疲乏,但我却不敢闭一闭眼睛打个小盹儿,生怕一个疏忽就跟丢了追引珠。
宵炼师父大约已经知道我偷偷离山了,我在心里叹了叹,我这回该是要好好将功补过才是。正思忖的时候,前头的追引珠却咻得一下窜入海子里,我愣了愣,急忙跟着入了海。
追引珠在海子里头下潜了半刻,经过一座海底的山洞后,原本昏暗的海底却豁然明朗起来,脚下所及的海底多有碎石,可却是一滴海水都没有的干地。我想起方才经过的那座山口似是被设了水术的禁制,难怪这里没有海水。
我伸手将追引珠子收在手心,仔细看了四下。这里就像一座荒凉的山,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所经之处皆是碎石枯枝。
只身一人来到这样的地方,我心里着实有些害怕,只是想到宵炼师父的那句“恐怕会连累整个淸胥山,连累水银境。”我心里的内疚就会难平。比之整个淸胥山和水银境的安危,我这点怕也没什么了。
我按着腰间的剑柄,放出手心里的追引珠,跟着它向前行走。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另一座海底山洞,正要过去的时候,似乎听见洞口处有人声说话
“这回熙宁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了鬼王这回似乎很是满意,看来再过不久,熙宁大人便又能加官进爵了。”
“熙宁大人不过是个外族人,鬼王对他还真是重用这外头有几层禁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鬼王还要我们在这里日夜把守。那外族的熙宁,却是日日能近鬼王的面。”
“你也别说这等艳羡话了,他到底是鬼王收的义子,我们啊还是站好岗才是。”
“”
鬼王这里竟是邪灵鬼族我心里咯噔一下,起了退意。可想到自个儿既然违了宵炼师父的严令出来,又行了这么久,若是两手空空的回去,指不定宵炼师父会怎么罚我,若我将法盘带回去,倒也是能将功折过了。
我躲在一棵两人粗的枯树后头探头望了望,想必那洞门处便是邪灵鬼族的入口了。我在树后听他们左言右语的说了许多话,心里焦急,这门口的禁制倒是难不倒我,只是这二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