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安城朝歌>72.溃散

既然说了太医院都不能治,那还有何好说的?患有此症的女子她不是没有见过,成日里烧香拜佛,蹉跎到了人老珠黄,也还是无可奈何。只是没想到,这种她从前根本丝毫未曾担忧过的事,竟就这样劈头盖脸地撞在了她身上。

她不是要孩子,而是她知道,赵豫戈是宗室子弟,还是嫡出之子。她若无子嗣在身,又不许丈夫纳妾,迎接她的,只会有出妇一条路。

赵豫戈见她落泪,用一双铁臂圈住她的孱弱躯体,埋首在她发间,低语道:“阿云,你莫怕,就算当真无嗣又如何,我岂会在乎?我不喜孩童,你也是知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就像如今一样,又有何不可?”

她竭力想要挣开他,口中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那般好哄不成?”

她忍住眼泪,竭力让自己望着他,鼓起一口气,双手用力拍他,狠狠道:“如此正好,我也不想生你的孩子,就这样罢。”

赵豫戈听她这样说,哪里能不难受,只是面上不显。她两腮泛着一种潮红,脸颊鼓起,像一只要咬人的兔子,眼里还带着水意,明眸闪烁之间,让他心里蓦然一疼,只任她捶打。

打了几下,他终于抱着她道:“好好,我们不要孩子,什么孩子都不要,只有我们两个,长长久久,这下正合我意了。”

他欲盖弥彰,只字不提他们将来可能面对的险境,眼里带着亮晶晶的笑意。

她别过头去。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磨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和她的呼吸混在一起。她心中五味陈杂,这个人,她本应该推开他的,可一旦迎上他黑沉沉的眼眸,那双在阳光下又会变成深灰色的眼眸,里面千言万语,她的双手就再也动不了半分。

她想,就这样把什么事都抛之脑后,就让她沉沦在此刻,什么都不管,那该有多好。

不过,这个念头可笑至极,片刻的欢愉是如此不堪一击,犹如水中望月,不过是妄想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口被凌迟般,一字一句,道:“我已知晓了,你把那夜丹阳公主府上的舞伎劫来,让人关在了地牢里。”

她不信他会做这种事,可他还是做了。

赵豫戈震惊,眼里不可置信,张口欲辩,复又无言。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她今日会一反常态,露出那种冷热的神色。

他沉默了,不发一言。

徐云期见他无言以对,心中冷笑,继续道:“如若我不发现,你欲如何?严刑拷打那舞伎,逼他说出晏昔的下落,再派人暗中了结了他,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就算我伤心欲绝,你也假装不知?”

“从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坦荡君子,没想到你却如此小人行径,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她语气尖刻,赵豫戈无法否认,他的的确确,动过这个卑劣的念头。

她满脸疲惫和不信,眼里满满是对他的厌恶,让他心里一抖。

说到底,他不过是想将她完完全全禁锢在他身侧,不容她有一丝逃走的机会,哪怕,代价是要两个人的性命,哪怕代价是她会为此悲苦难当。

他知道她的性子,只要认定之事,难以回转,他忽然有些怕,怕她宁为玉碎,也要和他断绝一切。

赵豫戈艰难开口,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圣人,阿云,和你在一处时,我心甚悦,你对着我笑,我便会不由的想,你可是真心,是否勉强。你往徐府送信之事,回回我都知晓,回回都在想,你在打听什么,你又想知道些什么?”

“我还在想,等你找到了他,你当如何抉择?我就算给门扉上锁,窗口钉牢,又能否留得住你?”

徐云期听得这一番剖白,脑海里几道闪电流窜着,一会儿是心疼,一会儿是怒火,一会儿又是冷笑,最后,全都化成了满心的无可奈何。

她听完,看着他,道:“你当我是这种人?要是如此,我上回提起和离之时,早就义无反顾走了,何必回来?”

赵豫戈身躯仿佛凝固了,他不是不信她,他是不信他们之间,过去的十几年光阴,十几年的竹马青梅。

徐云期忍着心里翻江倒海,道:“你将人放了,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她的眼神,几乎是哀求着他了。

赵豫戈望她一眼,他觉得只差一瞬,他也许就要松口,答应她放了那个人,只是,当他寻回自己被她哀求而丧失的判断能力,他摇头了。

徐云期怒火复又涌起,随手抓了一个枕头,用力掷过去,迎面砸向他。因枕头无甚分量,又弹落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姿态。

徐云期觉得,她现在就和这只落地的枕头一样可笑,到最后,什么都没了,真是什么都没了。

赵豫戈慢慢起身,换成一种跪坐的姿态,上身直立,他微微俯视着她,开口道:“阿云,你说我自私也罢,小人也好。不日我也许就要南下,也许要三五个月不在长安,如若这时你要我将人放了,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不妨对你直言,这一趟,我本是不想去的,一来,乱臣贼子建安王也好,李氏皇族也罢,他们明争暗斗,遭殃的不过是天下黎民苍生。二来,我们此去,为的是剿灭南方起义的匪徒,说是匪徒,实则不过是流离失所的流民,纠集在一起,起了反意。”

“只是圣命难违,我没有不去的理由。”

徐云期脸色惨白,嘴唇好似都丧失血色,如同一枚褪色的海棠,她喃喃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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