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羽族的云诀仙君年方一千多岁,却是个十分年轻有为的殿下。
他总是面带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迷倒了神羽族一众如花似玉的仙姬们,每每巡视羽族的街道时,都有娇羞的小仙姬们往他怀中投掷鲜花瓜果。一袭白衣,姿态翩翩,高超的法力与得当的处事之道也深得神羽族的长辈们的信任。
人们都说,生儿当生凤云诀,重铧却知道,云诀殿下只是外表光风霁月,沉稳可靠,其实他内里是十分的不靠谱。
就例如今日,他抱着厚重的公案去清风殿给云诀殿下审批的时候,云诀殿下的眉头十分明显地挑了挑,嘴角也有些僵硬。
重铧知道,云诀殿下又又又想偷懒了。
云诀向前两步,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本仙君夜观天象,探得今日不宜务公,宜拜访探亲。”
重铧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殿下,你又不是星灿宫的紫宸星君,你会观个什么天象?”
云诀摇了摇头,十分不赞同地道:“本仙君天资过人,不过区区天象,怎么就不会观了?”。说完,云诀又从桌案后摸出一个盒子,勾着嘴唇道:“你瞧,我今日要去昆仑山看小阿翎,礼物都备下了。”
说完,也不待重铧作答,云诀抱着盒子飞也似地溜走了。
他带起的风吹起了重铧的头发,重铧抱着沉重的公文着急又无奈地朝云诀离开的方向喊道:“殿下,盒子……拿错了,那是祭拜朝会的衣服!”
昆仑山,山清水秀,鸟语阵阵。
云诀折了把扇子,惬意地漫步在山中的石板路上,走了一会儿,他就叹道:“这条路修得也太直晃晃了,半分雅致也无。”
又想到这条路的缘由来,原是他的妹妹青翎有一次在山中迷了路,玄卿帝君特地为了她修的。云诀抬头望了望巍峨的昆仑山,其实他今日来也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躲懒,几百年前他父君将妹妹托付于玄卿帝君,不过是因为自己尚且年幼,无法护住妹妹。如今他也算羽翼渐满,有了一定的能力,虽感恩于帝君的情分,但妹妹终究是羽族的帝姬,怎可日日麻烦于玄卿帝君呢?
而且妹妹这般可爱,他也想同妹妹日夜相处,掐掐她的小脸。俗话说道,小孩子可爱的也就那几年,怎么能让玄卿帝君全都霸占了?
云诀啪地一声收起了扇子,想到日后能天天抱着可爱的妹妹,就连批公文这种事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爽朗地笑了笑,踏步向山间的浮云轩走去。
浮云轩的门前有一澄澈幽静的湖泊,湖上修了弯弯曲曲的回廊,明明路修得这般直,门前的回廊倒是弯弯绕绕的,玄卿帝君真不亏是三界以外的神,叫人琢磨不透。
云诀绕过回廊,一眼就瞧见了门前盛开的梨花树下不知在做什么的青翎。
“小阿翎!”云诀笑着朝青翎挥了挥手,青翎扭过头瞧清他后,绽出一个唇红齿白的笑来:“哥哥!”
云诀疼爱地蹲下身来拢住青翎,又献宝似地变出一个盒子来:“哥哥给阿翎带了礼物,快拆开看看。”
青翎亦是很高兴,她三两下打开了盒子,唰地一下就将里面的裙子拎了出来。
裙子华美异常,却又轻盈如舞,薄如蝉翼,绣有各色奇异又绝美的花鸟,裙幅皎皎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很美,很精致,就是……
“太长了……”青翎无措地拎着曳地的裙子,定定地看着云诀。
云诀嘴角抽了抽,竟不小心将神女祭朝的羽衣拿了出来,他咳咳了两声,又尴尬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无妨,你长大以后也能穿……玄卿帝君呢?哥哥有事要拜见帝君。”
青翎为不靠谱的哥哥叹了口气,又给他让了个路:“在里面呢。”
云诀摸了摸她的头哄她道:“哥哥待会再来陪你玩。”
说完,他便起身踏进了竹屋,待进入殿中,只见玄卿帝君穿了一身淡青色的云锦衣,悠悠地执了一颗白子,面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棋盘。
他神色清冷,眉间如高山白雪,半分年月的沧桑也无,更像是两袖清风不问世事之人。
云诀恭敬又行云流水地行了一礼,屏息敛气地站在那里,唯恐扰了帝君的清净。
过一会儿,玄卿才轻轻转了转手中的棋子,和善地对云诀开口道:“小殿下可有兴致对弈一局?”
云诀惊讶地挑了挑眉,高贵清雅的玄卿帝君竟然邀他下棋!他心下暗喜,面上却假装从容地道:“能同帝君对弈,是云诀的荣幸。”
说完,他便一撩袍子,潇洒地在玄卿帝君面前坐了下来。
云诀虽性情时常不靠谱,天赋却是十分地好,作为一个完美无瑕的羽族的王,他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棋艺更是不错。
一开始,云诀就采取了果断利落的进攻,成效看上去也是很不错,帝君的棋路都姑且被他压制住了。
云诀忽然觉得现在是个开口的好时机,他斟酌了一会儿,便沉吟着开口道:“一恍几百年,帝君都照看了阿翎如此多的时日了。”
玄卿似乎早就料到他所言之语,竟是半分惊讶也无,他仍是神色淡淡,随意地开口道:“哦?”
云诀心忽然就不安地突了突,帝君言简意赅,一点表情波动都没有,他现下到底是对他说的话感到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但话已出口,他摸了摸手中清凉的棋子,还是坚定地继续了下去:“帝君抚养阿翎之恩,云诀感怀在心,愈加不敢在叨扰帝君,不如就让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