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听得懂他话里的含义,当今陛下可是个宅斗、宫斗、政斗技能全部点满的人。她以为的小事,并不一定是真的小事,多少双眼睛盯着瞧呢。
做个安抚的样子,又有多难。
补品送到的时候,沈三问也携着王彬到了。
王彬一见就啧啧两声,“陛下算是偏心到家了。”
沈三问幽幽的来了句,“陛下的事能用偏吗,一国大义,取优舍劣,这就是桃李不言的好处啊。”
若不是等着见公主,王彬真不想听他嘚瑟了,当了驸马嘚瑟习惯了,嘚瑟起来总是让人不想忍着。
一句话非得说出味来。
宫里传话的人送了一屋的食材补品,摆的整整齐齐,又仔仔细细清点一遍方才回去。
也不知道武旦哪里有没有一份?
沈三问对照着单子,筛选合适的物品做药膳,现在他也是略通一些医理了。
王彬这次是投诚来的,还略有些庄重,公主出来厅堂,便端着一副恭敬的神情。
沈三问和公主也没把他当外人,到最后他也不客气了,能做一日的朋友干嘛非得做君臣呢。
这些年,公主府的伙食,随着沈三问的要求和奇思妙想,越提越高。王彬素来也好口腹之欲,旁的地方的肉食总觉得没有这里的有滋味,这矗满足下舌头。
只是桌子上,两人议论着什么好吃,什么有利,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盛汤,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
吃完饭,几人就谈起了正事。
崔玄那边一步步推进,一切都迈上了正轨。
原州的路是最好的,许多人都乐意见上一见,人流多了,招商引资的超级集市也越来越红火,一方商业重城应当马上就要崛起了。
传来的都是捷报。
公主仔细总结着原州的经验,毕竟全国大道的事情是不容有失的。
沈三问提议的四方路段同时开始修筑,还是被否决了,中途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少不得动摇一地的经济,引发骚乱,多地监管太难,犯不着冒风险。
可见后世的规划区一步步来,地铁一条条建是有道理的。
最后选定了从洛阳一直向东,直到徐州的地段先行,大运河打通南北,商道打通东西,待到西南边陲真的安定,洛阳至崖洲的路也可以修通,从此整个国家,才是真的畅行无阻。
道路不止是商人生存的根本,还事关军粮赋税的运输,军队的迁移,一直都是一国大事。互通有无,调剂盈缺,时效和成本能优择优。秦始皇开始修驰道,隋炀帝开始修运河,对国家的治理都是极为有益的。只是全部靠国家开支,没有几朝贤君的积累,也不能保证能够取得预期的收益,所以商道这个新理念实在是一个极为完美的解决办法。收益权过后,这路自然是国家的,也是所有人的。
在后世再简单不过的一个花未来的钱,在这个时代是个十分中用的办法。
科技和理念碾压总能带给公主许多优势。
他们三人要讨论的便是道路的修建问题。
而王家也负责了路的一段。
公主没有试探的意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三问作为理念的提供者,先发表灌水的意见。“若只是一段段的小路没有意义,还是得多地一起修起来,连成一线。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势,没人能阻拦住,应该放宽心大胆做啊。”
公主则是慢条斯理的分析,“两地从都畿道到河南道,主要是汝州、汴州、徐州。这次负责修筑的人又主要是有权有势的北方世族,而这几处都不是关内道和河东道这些世家能做主的地方。他们的影响力有限,需要有能力的人监管地方协助执行,以免有人为难世家子弟。河南道的徐州自从李敬业之事,都是母后心腹之人镇守,只能以手段取得他们的支持,万不可强硬行事,多生事端。都畿道的汝州府我能做主,只需要世家尽力,贪墨索贿之事不可能发生。汴州人口众多,是漕运重地,商道与漕运有利有弊,此地还有军队镇守,商道不受这些人看重,各种事情都可能发生,是最需要重点关照的。”
王彬知道世家此次在路权中争得是多么惨烈,争得了机会,后面还要和漕运抢个头破血流,“王家修的那段路就在汴州,我去一趟吧。”
公私两不误了。
公主又道,“王家也有参与漕运,此事务必得令尊首肯。汴州离洛阳比徐州近,如果商道打通,将会是最重要的漕运集散之地,那时朝廷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疏忽汴州了。漕运历来混乱,王公子若能好好治理一番,才是真的于王家有利。”
既然商道的概念被开发出来,无论以后谁当皇帝必然都要修路的,与汴州同为漕运重地的徐州本就僧多粥少不是易进之地,而汴州,王家若是将力量集中在此地还是有把握能够做大做强的。这相当于公主提前为王家开了一个小门,以后朝廷接管必然诸多要求,现在做好,以后能在新官任中少被折磨一阵。
王彬道声谢,又说了自己的看法,“现在天气转冷,修路进度会慢,开支得多不少。漕运正是衰弱的时候,水位降低,运输量减少,说不定吸纳有空闲的漕运工人,为他们减少支出,他们还乐见呢。反正走漕运的总是走漕运,走陆运的总是走陆运。”
沈三问笑一笑,“都是做运输的,生意难免是有影响的,这是朝廷的意思,若是他们看不开要来拦着,做些事情,比如破坏路基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