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乐哑着嗓音道,“王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东宫那边真的想对我怎样,那也是我命该如此。东宫是圣上亲封的东宫,所作所为都是圣上纵容至此,就算长安不认命,那又如何呢?君恩浩荡,我等只能叩首谢恩。”
不是萧长乐不愿意依附,而是这三位皇子在萧长乐看来都成不了气候。
若是谋划之事败露,不但落不着好,还得惹得一身腥。
今日赴约也是来探探虚实罢了。
萧云承冷笑道,“五皇兄,你算是看错了人,萧长安乃是贪生怕死之徒。旁人都已经欺辱到了他头上,竟也能束手待毙。我瞧着五皇兄也不必再劝,这阎王要他三更死,谁也不敢留到五更天呐!”
“六哥的话有些重了!当年长安被奸人所害,幽禁多时,朝中之事知之甚少。你我兄弟之间又不常走动,且人心难测,相互防备都是应当。”萧文宇不慌不忙的说着,那一双笑起来就弯弯的月牙眼让人提不起防备心。
“长安,贸然请你前来,又说了这么多,是兄弟们唐突了。可是长安,你只需记得,做兄长们的都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萧文宇看了看淮王,见淮王垂着眼喝酒,并未阻止,又道,“如今除了东宫与五皇兄有封号,其他做皇子的不过只是个皇子,根本无法与根深蒂固的东宫抗衡。”
“如今五皇兄不过得了淮王的封号,连封地都不曾有,就被东宫如此惦念。若我们做兄弟的不团结起来,就是一盘散沙,会被东宫各个击破,到时根本就没有我们立足之地。”
萧文宇长叹道,“唇亡齿寒啊,长安!”
萧长乐垂眼拱手道,“八哥所言极是,只是长安不过是苟延残喘之辈,两年前被投入牢狱之中起,便已断了所有的念想。今日三位兄长谆谆教导,使我如醍醐灌顶。只是应付东宫之事兹事体大,还请各位兄长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再回复。”
“哼,一个大老爷们,做事扭扭捏捏,能成得了什么事?今日我算是看清了,什么手足之情,都是狗屁!”萧云承没有沉得住气,发了一通牢骚。
萧长乐也不恼,只道,“纵然长安现在满口应允,皇兄们敢信吗?当真不会怀疑长安的诚心,当真不会疑心长安前去投靠东宫,将你们谋划之事全盘兜出?”
淮王神色莫辨,萧云承作势拍案而起,萧长乐转言又道,“万事慎重,不光是对我元州候府负责,也是对各位皇兄负责。长安有些乏了,现行回去,考虑好了再来给皇兄们一个答案。”
“长安回去好生思量。”淮王最后这么嘱咐了一句,萧长乐应了,行了礼之后便从屋中退出,直奔门口。
刚踏出天香楼的大门,便见着原本蹲在门口的人立即蹿了起来,急匆匆上前问,“淮王没有为难你吧?”
萧长乐一愣,随即问道,“你不是与李少卿一同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青楼门口蹲着?旁人若是不知,还以为你是青楼里的小倌,若是拉了进去,你可如何脱身?”
见萧长乐调侃,梁誉阳这才露出了笑容道,“侯爷还有心思调侃下官,定然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此时华灯初上,天香楼因接待宾客不同,并不似旁的青楼门庭若市,反倒是还清冷了些。
萧长乐担心被淮王等人撞见,连忙同梁誉阳道,“一同走走吧。”
梁誉阳满脸堆笑的应允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彻底离开了天香楼,到了偏僻处,萧长乐才道,“淮王想拉拢我对付东宫。”
“侯爷允了?”
萧长乐摇了摇头,低声道,“乌合之众,怎能投靠?况且正是因为平日里不常走动,我的身份才未暴露,若是时时密谋,身份露了端倪,元州候府上下数十条人命都要因我而葬送了。”
梁誉阳叹了一口气说,“今日见到淮王,我便知淮王不怀好意,端没有想到竟会拉拢你去对付东宫。”
萧长乐叹了叹道,“只怕是推我与那两位兄长出去送死,他淮王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只是我今日没有想到他会请了萧云承与萧文宇前去做说客,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梁誉阳点了点头,思忖良久才道,“我担心若是你拒绝此事,他们将矛头对准你。到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罢了,若是事成,自然是少不了我那一份好处。若是事败,便一股脑的都推到我的头上,我是生是死,他们不会再过问。”身为大理寺卿,这在淮王眼中便是可利用的棋子,又见当日元州候不敢争取与福吉的婚事,便认为元州候是个软弱好拿捏的主。
淮王大抵从未想过自己抛过来的橄榄枝竟会被元州候无视,更没有想到会在元州候这里碰上一个软钉子,这让淮王如何不恼?
“往后事事多加小心。”梁誉阳琢磨半晌,也只琢磨出这么一句。
将萧长乐送到元州候府门口,两人才分道扬镳。
一进府门,成叔便迎上来道,“侯爷,白芷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什么消息?”
“质子已经画出了当日刺客所用的武器,白芷已经将图纸送回,已经放在书房的桌上。”
萧长乐点了点头,停下了朝着青团房间方向的脚步,转而朝着书房走去,路上又问,“青团可睡下了?”
“才睡下不久,见侯爷没有回来,硬要等着。但到底是个孩子,没撑住,这才睡下。”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