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文斋里。
姚婉儿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她偷偷看向姚蓁,又偷偷看了看来的三个人。
现在她们都坐在桌前,默默用饭。
姚蓁不说话,心想,难不成来蹭饭的?
姚画有些忍不住这个氛围,开口道:“二姐姐,你这儿的油焖鲜蘑可真好吃。”
“是吗,那你多吃点。”
然后。
又是一片沉寂。
姚画用脚踢了踢姚月,姚月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二姐姐可收到嘉易公主下的帖子了?那赏花会?”
姚蓁轻轻点点头,那帖子本是送给宰相府女眷的,姚枝不参加,帖子自然送到了她手上。
说来那嘉易公主也是个妙人,挑挑捡捡到十九岁,突然跟先皇说,不想嫁人了,觉得没什么大意思,本朝规矩,娶了公主之人是不可以入仕为官的,嘉易公主喜欢的偏偏都是有才华之人,她不愿意耽误他们,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索性请旨不嫁了。
当今皇上登基后,又赐了她一座大宅,给她寻了一名养子,陪伴她左右。
嘉易公主每年都会在荷花开的时候,办花会,宴请京中各家女孩子,和各家的公子。如同一场大型的相亲会,许多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夫人们,都十分愿意来参加。
有时候皇上的儿子们,也会来,这些夫人们更是想牢牢的抓住这一年一次的机会了。
姚月踌躇了许久,面露尴尬。
她实在是不愿意对着姚蓁说软话,无奈,这帖子在她手上,她若说今年不去参加,葛氏大概也会寻个借口推了,姚月眼见着姚枝即将嫁入侯府,心中有些着急,虽说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的比姚枝好了,终还是想为自己的以后赌一赌。
况且,张姨娘为了这次花会,把她叫去好几次了,千叮万嘱叫她一定让姚蓁带她一起去,去年她才第一次参加,想不到姚枝的亲事定的这样快,今年要是姚蓁不去,怕她也是去不了了。
姚月期期艾艾道:“那,二姐姐去吗?”
姚画也偷偷抬眼看,秦许诺今年才入京,根本不明白参加花会是什么意思,只好默默吃饭。
姚蓁看了一眼姚月,心中了然。
姚月不过比她小了一点,庶女本就心智早熟,多为自己打算也是应该的,她又想到上一世,她为张世远那些庶女庶子以后的路也操了不少的心,如今的主母葛氏是不会管她们这些的,她望着姚月和姚画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道:“我还要去问问母亲的意思,不过想来公主的帖子,也不大好驳的。”
姚月也点点头,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只听姚画说:“二姐姐今年能带上我吗,老太太跟我说,会有许多人,可热闹了。”
姚蓁心想,你都去禀报过老太太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画儿也想去?”
“嗯!”姚画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
“那我也一并问问母亲吧,表妹也一道去吗?”
秦许诺猛的被姚蓁点到,一脸诚惶诚恐,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小声问:“我也可以去吗?”
姚蓁看了一眼身边的姚婉儿,道:“不如我去问问婶母,你俩也一起去见识见识吧。”
姚婉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中雀跃。
闺阁女子,哪个不想出门玩耍的,况且还关乎终身大事,也罢,那便去吧。
可是,姚蓁没有想到,还有两日就是花会的时候,葛氏突然头疾犯了,姚蓁当即表示不去参加花会,在翡翠阁侍疾。
这可急坏了张姨娘,如今老爷成日的呆在芳华园,眼见着柳曼丽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现在的全部指望都放在两个女儿身上了,花会上的公子哥,都是非富即贵,若是能被一两个瞧上眼,娶回去做个偏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万一运气好,还能遇到皇子呢。
张姨娘在揽月阁捶胸顿足了半日,决定豁出去,直奔老太太的别亦阁去了。
她眼圈红红的,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你瞧如今夫人病了,本该姨娘服侍,柳妹妹又大着肚子,妾便连夜收拾了东西,准备去翡翠阁伺候,可二小姐非要亲自服侍,连嘉易公主的花会也不肯去了,这拂了公主的面子可怎么办?”
老太太闭着眼,手里捻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神色平静,只是听张姨娘说着,自己也不做声。
张姨娘又道:“如今二小姐年岁也大了,没几年也要定亲,选个相配的人家实在是不容易,可这现成的机会,怎能白白错过?”
老太太抬眼,缓缓道:“你都来我这磨了许久,别扯着蓁儿说事,我知你想给两个女儿寻个好人家,画儿太小,月儿那性子,你自己也知道。”
张姨娘垂下眼,“妾不过就是,替二小姐可惜。”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蓁儿是府里嫡出,将来还怕寻不到好人家?”
张姨娘不敢再说话。
老太太又道:“也罢,你且去翡翠阁伺候吧,我叫蓁儿带着月儿和画儿去参加便是。”
张姨娘一听,眉开眼笑,满口答应的离开了。
“唉。”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又闭上眼,捻起了佛珠。
姚蓁近来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把白灵弄到府里来,庄子上,怕是最近去不了了,葛氏肯定不会让她在这么轻易去了。
她回来琢磨了许久,还是想不出其中的关窍,但她知道,白灵与宰相府有深仇大恨,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此时此刻,仇还没结下?
想一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