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心里明白,上一世,到她出嫁的时候,她从来没见到过曲凤薇和姚曦,她爹的承诺只怕也是不牢靠,或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
“那只是爹爹的承诺,母亲从来没想过来见我一面吗?”
旬妈妈也是老泪纵横,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姐她,心里明白,若是小小姐有这么个不正常的母亲,日后的出路,能好吗?不过就是可怜天下母亲的心罢了。”
姚蓁擦了擦眼泪,道:“那今日咱们便是见了,又当如何?难道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与哥哥在哪后,不闻不问吗?”
旬妈妈没说话。
“在这呆着,还不如让母亲和哥哥回老家去。”
“老爷和夫人早在几年前去了,如今,曲家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你的舅舅,早就断了联系,哪里寻得到人。”
姚蓁起身,正色道:“旬妈妈,当年的种种,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今日既然被我自己找到了这里,听了这许多,我便不可能在如以前一般,母亲和哥哥,想来受了许多委屈,我要先回去,等我查清楚这些,一定带你们光明正大的从这里出去。”
旬妈妈也连忙起身,望着姚蓁坚定的眼神,有些惊讶,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声音还有些奶声奶气呢,可那神态语气,凌厉中带着温暖的希望。
旬妈妈为曲凤薇和姚曦不平了十几年,本也对后面的日子,不再抱什么希望了,不想见了姚蓁,那点心气又回来了。
她深深对姚蓁拜了一拜。
“还望小小姐自己多保重。”
姚蓁临走的时候又去偷偷看了看母亲。
她心中难过的不行,稀里糊涂的白活了一世,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见过。
更别提还有一个哥哥了。
她又去看了姚曦,此时他已经被旬妈妈领回房用晚饭了,不过一些寻常家里的吃食,他却吃的异常开心。
姚蓁看的鼻头泛酸。
姚曦看见她,还招呼她一起吃饭。
姚蓁偷笑笑说:“不啦,你多吃饭哦,下次,下次我在来看你好吗?”
姚曦灿然一笑,那笑容简直跟姚蓁一模一样。
“那你下次要来哦!”
*
姚蓁回到垂文斋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巧倩琇儿细细三人见姚蓁回来了,上上下下检查了好一番,才长吁了口气,巧倩道:“二小姐去了哪里!急死奴婢们了,好在夫人没派人来!”
姚蓁冷笑一声,葛氏只怕如今忙着照顾白灵呢。
那白灵,恐怕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里面的事情,复杂着呢。
“琇儿你去厨房弄一点清粥来,我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些吧。”
琇儿应声去了,只余下细细和巧倩在屋里伺候。
细细神秘兮兮的道:“二小姐,奴婢今日出去寻你的时候,听闻老爷带回来一女子,说是皇上赐的。”
“什么?”
姚蓁瞪了瞪眼睛。
“奴婢也听说了,今日老爷朝上一回来,就去了老太太那,后来听说是皇上赐给老爷一女子,老爷准备收了房。”
姚蓁抿着嘴,哪来的女子,上一世何来什么皇上赐的女人
这又是什么变故?
事情一件接一件,姚蓁头疼的问题越来越多,一个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
早知道。
当时就该一剪刀扎死白灵。
*
果不其然没几日,姚之云便在府中摆了几桌酒,纳了新姨娘。
皇帝给的那个女人叫江惠惠。
她是成王进贡给皇上的众多美女之一。
不过是些战场上搜罗来的平民女子,挑些姿色尚佳的送到宫里,给皇帝把玩。
皇上挑出了一些送给了几个大臣。
这江惠惠就是其中一名。
葛氏神情平静的接过江惠惠敬的茶,周妈妈递上一对玉镯子。
又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
柳曼丽大着肚子不能参加,遣了丫头送了一根金簪子来。
张姨娘也送了一串珊瑚手钏。
老太太只是随意赐了些绫罗绸缎。
这礼便成了。
姚蓁看到这些撇撇嘴,心道,这礼可真薄。
好歹也是皇上赐的女人。
不过那江惠惠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
姚蓁抬眼望去,那女人很瘦,这礼服本就是临时改小的,可穿在她身上,还是显的宽宽松松的。
脸却不错,柳叶细眉,樱桃小嘴。
一双瑞凤眼炯炯有神。
这女子,究竟是这一世的什么变数?
姚蓁看了看穿着喜服的姚之云,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酸涩。
当年,不知母亲可与父亲行了礼。
就连凤冠霞帔也不知有没有。
*
今年的秋天来的早。
静元侯府来人传了话,说婚事定在在了明年的三月。
姚蓁又偷偷去看了曲凤薇和姚曦两次,可母亲还是不认识她。
回了垂文斋,自己又偷偷哭了两回。
丫头们只觉得二小姐今日情绪很不好,也不知是不是表小姐进府以后,夫人再也没像以往那样来询问姚蓁了。
垂文斋里都在窃窃私语,揣测这位表小姐实在是不简单,连面都没怎么露过,无声无息的夺了姚蓁的宠爱。
姚蓁现在心思已不像从前那般扑在白灵身上。可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把哥哥和母亲弄出来。
因此心中十分焦虑。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请大夫。
对啊。
母亲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