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心中有事,一直回到垂文斋,头都有些沉沉的。
巧倩见姚蓁回来也没说话,一个人窝在热炕上,攥了个小绷,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玩,悄悄问琇儿,小姐是不是受了凉,怎么回来到现在也不说话。
琇儿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身体不适了。
“二小姐大病初愈,陪着老太太又坐了许久,别亦阁那今日来了许多人,闹哄哄的,后又去了芳华园,姐妹几个玩闹了好一阵,许是累了,赶紧沏了茶,让小姐歇一会吧,咱们守在外间,万一小姐要人伺候,叫一声咱们就能听见。”
巧倩和琇儿两人默默的退出了里间。
姚蓁此刻有些心绪不宁,今日她去了别亦阁,又去了芳华园,连带着早些时候,去给母亲请安到的翡翠阁,她都十分仔细的留意了所有人,没看到白灵。
要不是她早知道,现在她都怀疑有没有白灵这个人了,母亲是不可能随便指个伺候姨娘的,甚至洒扫的丫头给她的。
那么白灵是谁,现在又在哪。
印象里母亲的严厉,在如今活了两世的姚蓁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能隐隐感觉到母亲的冷漠,不止对她,对爹,对老太太,甚至对整个相府都淡淡的。
看来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搞清楚为什么了,也许能知道白灵在哪。
还有一件事,姚蓁始终在犹豫,是不是要多留意着柳姨娘,她一死,姚枝与张世远的婚事怕是要就此作罢了,难不成这一世唯有嫁到静元侯府才能遇上白灵?
可若一直找不到白灵,张岚的仇,相府的仇,谁来报,白灵最后对她轻飘飘说的那几句话,不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姚之云与成王勾结的证据是她伪造的吗?
白灵是母亲给她的,有怎会与在宰相府有着如此深仇大恨?
最后,姚蓁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从母亲那里找线索。
*
这日,姚蓁叫来了巧倩,琇儿,和细细。
如今这三人算是她最贴身的丫头了。
“我问你们,你们可知这府中有一个叫白灵的人?”
姚蓁坐在炕上,一手撑着头,杏目微睁,神色凝重,语气却轻快,仿佛那只是漫不经心的询问。
她不敢确定白灵是不是在相府之中,巧倩她倒是不担心,怕就怕琇儿和细细谁是母亲的人,若是打草惊蛇反而不妙,可是她在府中寻了这么几日,把她能力范围内的院子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半分白灵的踪迹,想着丫头们之间也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可能问一问会有些线索,当下也只好冒险了。
细细想也不想便摇摇头,“没有,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巧倩也摇摇头,老实的回答没有。
细细进府时间最短,本来也多指望她能知道,不过是碰碰运气,巧倩跟着她长大,自然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恐怕她也是不知道的。
思及此,姚蓁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姐,似有个丫头叫灵儿。”琇儿怯怯开口。
“灵儿?”姚蓁放下撑着头的手,正色道。
“芳华园好像有个叫灵儿的丫头,前些日子,小姐掉在小花园的帕子就是她捡去了,后来小姐还让奴婢拿了赏钱给她。”
灵儿,姚蓁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琇儿见二小姐有些不记得了,提醒道:“就是小姐摔伤之前。”
姚蓁美目微转,“你说她是芳华园的丫头?”
那次听曲,她留意了芳华园的丫头,并未见到故人,也是,芳华园大,旁的伺候的丫头也不一定看全了,怕是要寻个由头再去一趟看看才行。
*
没多久,便是新年了。
宰相府早已布置一新,今年姚之吉一家进京,更是热闹非凡。
秦氏进门就帮着里里外外忙起来了。
大年夜一家子入了饭厅,只见别亦阁的几个大丫头扶了老太太,从暖阁出来。
老太太今日穿的煞是喜庆,暗红的织花镶毛小袄,配了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衬的老太太年轻了几分。
吃饭时,姚蓁若有似无瞟向柳姨娘那边和姚枝,姚羽身后的几个丫头,都是芳华园的人。
果然还是没有眼熟之人。
姚蓁有些失望,继而又看了看柳姨娘的脸色,若是还跟上一世一样,柳姨娘应该是在年后一月有余,突然去了,目前来看,那时姚枝虽没有正式与张世远定亲,怕是两家大人早已私下协定好了。
不过当年的姚蓁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因为葛氏过了年就去了自己陪嫁的庄子上,住了近一个月,只说回来要姚蓁能完整的弹下几首曲子,难易不论,当时姚蓁在垂文斋闭门一个月,苦练琴艺。
如今在看柳姨娘,面色红润,吃起菜来也是荤素不忌,想来并未在服药中。
她只记得柳姨娘是病死,到底是个什么病如此严重,一个好好的人突然便去了?那个芳华园的灵儿是不是白灵?
姚蓁成婚多年,也曾知晓许多侯门深院那些脏事。
这宰相府又怎会干干净净,柳姨娘的死也是蹊跷的很……
*
大年初一,姚之云要携夫人子女入宫,今年除了带上了姚蓁,姚羽,还带了姚枝。
姚蓁这一世倒是对进宫没有多大兴趣了。
上一世,作为嫡女,每年宫里大宴小宴,姚之云都会带上她跟姚羽两个人,今年带了姚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要选妃了。
姚蓁暗自觉得姚枝没什么希望,姚家自先皇在位到如今,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