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秀贞对府城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一开始林家落难,刚回到怀庆府,原本想着,同是林家人,宗族就是不帮忙,也能让林家人有个容身之地。可没想到,这宗族倒是好,直接落井下石了。
虽说最后,林家靠着姻亲,最后也顺利离开了,甚至还分宗了,重写了族谱,可坏印象一旦有了,就再难改变了。这些年林家人也很少提起林家宗族,就是他们家的人来了府城,也很少去打听宗族的事情。
只那一年,林伯贤过世的时候,林家实在是气不过,在报复幕后凶手的时候,也给了林家宗族重重一击,除此之外,就再也没特别打听过宗族的动静了。
现在再次进城,林秀贞就有些担心:“会不会遇上北林家的人?”按照方向,他们家所在的田家庄是在南边,所以称之为南林,原先的宗族所在的方向是北边,所以称之为北林。
林仲修摇摇头:“就是碰上了也没关系。”原本林仲修不想多说的,只是瞧着闺女年纪也不算小了,听听也没事儿,索性就说了一些:“你大伯过世之后,六王爷被圈禁,原本北林那边找到的靠山就倒了,北林那边的族长都是那个样子的,族里能有多少有本事的儿郎?”
上行下效,上面的族长都是个利益熏心的,下面就是有好的,那好的程度也有限,就是能出人头地,也不会走的太高,再者,林家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还小心翼翼的林家了。
原先不愿意和北林闹,那是因为皇上正看林家不顺眼,哪怕明知道林家是冤枉的,也顺势将林家人滚回老家了。林家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之争,就将自己再放在皇上眼前。谁知道皇上的忍耐度有多大,万一觉得林家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在北林的地盘上找胜利,那林家岂不是更要遭殃?
可自从林伯贤过世,林家一连死了几个人,哪怕皇上的血是冷的,心是铁的,也得对林家生出一些愧疚之心,要不然,当初处置背后之人的之后,不可能是那么干脆的。
毕竟,林家死的可是嫡长子,那可是传承家业的嫡长子!
所以,林家现在,哪怕是想要入仕,皇上也顶多是会有些怀疑,却不会再死命打压林家了。和林家相比,北林的人,上面的人可就不敢用了。
林老爷子就算是很少回祖籍,但祭田没少买,每年银子也没少给,族里的学子进京赶考林家也没少出力,可最后,林家落魄了,北林的人竟是连祭田都想贪污,这样的宗族,就是白眼狼,官场上不求人人都坦诚相交,但对于白眼狼,也不是人人都敢亲近的。
所以,现在两边若是真对上,南林的人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林仲修说的没有这么详细,但林秀贞自己能想明白,底气立马就足了。说起来,貌似之前的那位知府,好像和自家的关系很不错?现在换了新知府,也不知道和自家的关系如何。
不过,就是好,她大约也是去不了的。
一行人到了府城,先找了客栈住下,随后才上街准备找铺子。府城的牙人,林仲修倒是没见过,不过,基本上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交情的。来府城之前,林仲修先找了孙兴,孙兴写了一封信,林仲修找了牙人之后,确定是孙兴的熟人,这才将信给掏出来。
“原来是林老弟啊,我知道你,以前孙兴和我说过,说你最是大方爽朗了。”那牙人比孙兴年纪大些,伸手摸了摸胡子,笑呵呵的说道:“你放心,既然你和孙兴关系好,那到我这儿,就也是我兄弟,你想要什么铺子,只管和我说,我保准认真给你捉摸。”
这生意是双赢的,若是林家满意了,他这牙行拿的钱也不少,所以,就是孙兴不说,这牙人也会认真给找的。只是,这铺子的地理位置装修什么的,这些外在的,林家的人也是能自己看的。
有些内里的东西,却是只有牙人才知道的,比如说,铺子的风水,铺子周围的人家,铺子以前有没有出过什么祸事。最轻的就是这铺子的前任掌柜欠别人的钱,最重的就是这铺子死过人闹鬼什么的。
孙兴特意写信过来,也算是提点这位同行,这介绍铺子的时候,可别找那些阴损的。南林现在看着不起眼,但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林家各个都是出息的,至少了,别将人得罪狠了。
林仲修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以往很少来府城,倒是对这边不熟悉,有什么好的铺子,还要请您多给介绍介绍,别的不说,这铺子只要合心意,价钱不是问题。”
“好,爽快!兄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人哈哈大笑,进屋去抱了一叠文书和一张地图出来,先将那地图给铺开:“林兄弟你看,这是府城的地图,这边,一向是官宦人家住的地方。”
和县城不一样,县城的官宦人家,就一个县太爷,同知,通判,主簿,县丞之类的,加起来一条街都住不满。可府城,不光是要住知府一家,还有军队方面的官员,比如说宣抚使司佥事,大大小小的官员,专门划出来一片区域是半点儿不夸张。
“这一片的三条街,住的是人,不能开铺子,就是能开,那铺子也不是咱们能拿下的。”就是朝廷有规定,当官的不能去经商,可朝廷没规定说当官的家人也不能开铺子。
再者,谁家没几个签了死契的下人?这铺子不能算在嫁妆里,那不成还不能算在下人身上?
这一片的铺子,就是被各家包园了的。外来的谁也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