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破开几道山脉的阻隔,水道终于畅通,禹虫却累的昏睡不醒,只说需要神魔的神魂血脉补充能量,否则再难开工,面对禹虫出工不出力的现状,姒文命也心知多亏它辛苦,任由它挂在耳边偷懒,自己也累的倒地昏睡。
隔日清晨,众多村寨百姓早起,发现山谷之中肆虐的洪水变成了一条条小河,甚至有些地势较高的村子,村外河流便为平地,顿时大吃一惊,他们沿着水流的方向前往寻找,这才发现在河岸边累的熟睡的姒文命,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居然真的治水成功,从此闽江再无祸患。
众人喜不自胜,将姒文命托起身来不断举到天空,以此感谢英雄的降临。
同一时间,姒文命疲惫不堪的肉身忽然得到了一股热流的灌注,识海之中人道之火大放光明,居然成长了一倍有多。
姒文命心知这是自己治理闽江成功,导致万民感激人道反馈而来的火焰,心中激动的同时,也睁开了双眼。
看着自己身前这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浩浩荡荡东流而去,以往的许多支线河流全部变成了小溪,露出河边两岸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肥沃土地,很多泥地之中甚至还有来不及游走的大鱼,河蚌,虾蟹,又被村民捡到无数,增添了午餐美食。
这样就算是治水成功了吧?莫非治水就是如此简单?姒文命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疏忽几十日的功夫,自己就治理了一条千里洪流,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治水都是这般简单,为何老爹几十年都没有成功呢?
就在村民欢呼不已,狂欢庆祝的时候,骊连树良驾驭狂风而来,他在半空之中高喊道:“大家快快躲到河道两侧的高山上去,东灵泽的大妖反攻而来,小心溺水啊!”
无数百姓翘首以盼,只见远方百里之外,顺着新开凿出来的闽江见面,一道百丈高的白线带着轰天巨响铺面而来。
眨眼间白线就前进了数十里,于是这番场景更加清晰,那是一道碧玉般的高墙,由厚重的河水组成,高墙之上无数水妖密集,每隔百里更有大妖镇场,端的是威风凛凛,妖风阵阵。
姒文命看到水势巨大,慌忙起身,吩咐手下的几位氏族首领带头,带领村民到两岸高山躲避,这百丈高的巨浪,就算是山顶恐怕也难以确保安全无虞。
而且就算是躲过了巨浪,难道还能躲过群妖窥伺吗?姒文命无奈,掏出窃脂巨斧,站在南屏山前的水面上,面对一众水妖,企图以一己之力螳臂当车。
猛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那是夔牛皮蒙动的大鼓,只有夔牛皮鼓才有这样雷鸣般的响声,声动千里,随着鼓声阵阵,那如同山峰一般的滔天巨浪顿时凝滞不前。
这一道巨浪从东灵泽席卷而来,沿途裹挟了闽江江水逆流而上,说不出有多少分量,以姒文命这些时日开山凿石的工程,恐怕所有山石加在一起也赶不上这波巨浪的重量,可是鼓声一起,巨浪凝滞,被法力硬生生的铸成了一道墙,这样强大的法力,在场众人从来不曾见识过,因此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
就连祝融金虎和骊连树良都目瞪口呆,他们见惯了高手,家族之中甚至也有元胎、真丹以上的老祖,可是以这般凝聚水浪成墙的本领,从未见过,这需要通天的法力啊!
无数人族趁着水墙凝滞奋力逃命,爬到了山顶上,可仰头看见头顶数十丈巨浪之墙接天蔽日,拍下来的话犹如天塌地陷,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
不过,这碧波之墙并未坍塌,反倒是浪峰之上忽然有一条白色的小船突兀而至,一名裙角飞扬的少女站在船头,少女一身白衣裙装,只在袖口和裙角处以黑色染料浆染出一条黑色波纹,看起来俏丽而又优雅。
少女似乎看到了南屏山山顶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类,因此开口轻声说道:“你等就是这些时日决水冲泽的大荒之人吗?”
少女声音清脆宛如黄鹂,只是音调十分古怪,似哭非哭,姒文命法眼如炬,分明看到少女的双眼瞳孔血红,似乎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众人心知这个少女恐怕就是水妖一方的首脑,驾驭巨浪,凝滞浪墙的人恐怕也是她,因此,噤若寒蝉,闭口不语。
少女咯咯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你们毁我家园,杀我袍泽,本拟诛杀首恶,其余人等小惩则以,可既然无人认错,那就只好全部杀了!”
有人开口大声呼喝道:“大神饶命,开山凿壁挖掘河道乃是小老儿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啊!要杀就请您杀掉我吧!”
有穷三光在两个族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登上山顶,他佝偻着腰背,站在少女面前,格外踌躇,却毫不惊慌,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个结局。
少女捂住嘴巴咯咯笑道:“杀你?就凭你一个ròu_tǐ凡胎的糟老头子,也能开辟千里水道,劈开南屏山?淹我东灵泽?你这是想要替人顶罪吧!好,我不妨多杀你一个!”
少女一挥手,一道水线袭来,将有穷三光紧紧捆缚,他年老体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气息不畅,有被勒死的风险。
老人身侧数十名族人忽而跪倒在地,有人高声喊道:“此事老村长并没有参与,全是那名叫做禹的少年所为,与我们有穷氏族没有半点关系啊!”
姒文命听闻此言,心中一怒,自己为了人族治水,可是没想到大妖问罪,滔天凶威之下,他们反而转手就把罪责推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