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赋歌天下>82.做戏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回廊长椅,风净洛环抱双腿头搁在膝前,舒服地闭眼坐在月辉下,耳旁不时有夜风撩过,消减白日暑气加深睡意。

脚步渐近,白影只停了下转往石桌,拨动棋子的声音缓起。

风净洛睁眼侧眸,似幽幽呓语:“我来时陆先生说你还未回府。”

白子落下,无声。

风净洛偏头轻瞅黑眸,低问:“陆先生可有从先前四人处寻得线索?”

落子的手一停,目光投向她,似笑非笑:“你既在心里做出决定便不该有所顾虑,优柔寡断是大忌。”

嵌在眼帘下的长睫轻颤,风净洛抿了抿唇,倔强道:“我只想确定。”

云陌劫一扯唇,颇为无奈,“四人在皇城入口分别,黄清涯带着随从直去尚书府。”

风净洛低眸深想,脸埋在膝里,让人看不清神情。

云陌劫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又落回棋盘,淡问:“你是如何说服王焕为你所用?”

风净洛心下一沉,咬唇不肯言。

云陌劫将棋子放回棋笥,起身移往回廊,冷唤:“风净洛!”

冷冽嗓音落入心底,激起一阵颤动,背脊僵得直直,熟悉孤冷之气萦来,她亦不肯抬头,只埋在膝间闷道:“王焕的夫人曾是乐都八艳,名声之噪引得无数王孙权贵想为她脱籍,可谁能想到她最后竟跟了寒门王焕。”

云陌劫眉心紧锁,俨然已猜到下文。

风净洛突觉喉咙发涩,每说一字便灼得她轻痛。

“那日撞破‘土贡’里大有文章的其实不只我一人,王焕也在,所以并非他乃尚书都事我才说定他不可。而且……”

环住双腿的手微微用力,抿唇艰难道:“也是在那日,我与南烟逛铺子时偶遇他与他夫人,他夫人心疼发簪价高硬将他拉走。我借此……”

交握双手被捏得红成一片,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心底反复有声音在回荡:风净洛,你好卑鄙。

“所以你便许官给他。”

冷声沁心砸来,风净洛只觉肩头一痛,身子被强硬提起背撞上漆红大柱,下巴同时被钳住抬高,身前抵近一副坚硬胸膛。

溢满怒火的清冽黑眸迫下,俊颜冷如千年寒冰,眉间皱痕深深。

夜风闯过,荡在腿下的裙摆轻轻扬起。寒意透肤,惹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黑眸里耀动的火星似要扑出来灼伤她,云陌劫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胆大妄为到如此,下巴紧紧绷住,语气冷硬透骨,“不过一个七品评事,妄议朝政不论,竟敢私下许官。风净洛,你简直胆大包天!”

风净洛撇开眼,不去看他眼底滔天怒意,心头反松了口气。他不在乎她的手段,便是怎样都无所谓。

下巴蓦地一痛,逼她转回眼眸,她也不挣扎,只道:“云大人说什么下官怎听不明白?下官从不曾做过此等狂妄之事,若云大人非安个罪名给下官,下官权不及大人亦无法反抗。”

云陌劫捏住下巴的力道更重,直到眸露盈盈水光才猛然松手退开。虽离了她,脑中想的仍是她刚刚果敢之态。

何时,她已令他看不透。

风净洛长松了口气,软在柱上急喘。待呼吸平缓,深瞅背影道:“王焕早间唤人来告,一切已按计划行事,料想明日黄清涯便会派人来女官舍馆。”

云陌劫眉心沉沉,眸底黑透胀满心思。向来清明的脑里劈入一道丽影,每一个模样皆映入心间。

每看一回,便想发掘更多的不一样。

如饮烈酒,蚀骨入髓。

风净洛不明他沉默何意,似没听她说话,忍不住张口轻唤:“云大人?”

云陌劫身形一僵,思绪陡断。蹙起的长眉缓松,折痕顿散,唇边滑出淡笑,瞬间便卸去冷意。自出江湖入仕,还未像今日这般失态,一切皆因身后这名女子。

想及越发觉得好笑,黑眸揉光暖了些许。

风净洛久等不应,又琢磨不透他,心头一恼,跺脚道:“若云大人无话可与下官言,下官亦不便久留,告辞。”

眸里暖意更盛,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云陌劫深吸了口凉风,扬声阻她离去,“长夜无事,过来陪我下一盘。”

他回到棋盘边,揽袖落子,同此前一般将白子留给她。

风净洛眼睫扇动,终究舍不得离开,掉转身坐到他对面,执白追下。

月色昏暧,光影掠动,静夜只有落子声。

良久。

石桌边响起男子愉悦笑声,“你又输了。”

风净洛不甘心地瞪住棋盘,想不通明明她占尽上风为何还输的惨不忍睹,如同以往的每一回。

心底微恼,咬唇不想理他。

云陌劫莞尔,眼底幽光浮动,突道:“切莫落下把柄。”

风净洛闻言侧眸,静静看他,极力隐忍心头翻动情绪,勉强绽笑:“定不让你瞧去笑话。”

※※※

风净洛没想到来的人是黄清涯。

已过晌午,日头正烈,暖烘烘的阳光直直洒下,落在人身上灼得辣辣刺痛。

风净洛出大理寺,反身掩门往承泽大街行去。路过太常寺岔口想起南烟,以她的性子能忍住这么些时日不来找自己定然有事,微微一想脚尖轻挪,走往通向太常寺的岔道。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后方,迈开快步追挡在她身前阻去前路,礼道:“风大人,留步。”

风净洛仰头一瞧,阳光射下,晃得她眼前发黑。

来人及时扯她一把,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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