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甘阳一个人坐在雅座里,把最近的事情理了一遍。
现在钱已经不是问题了,虽没有发大财,但每天都有五六千文铜钱进账,照这速度下去会不得了,这还不算太子给的那十两金子。
再就是救太子这事儿,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现王勃那种情况了,可究竟该咋办呢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许先和太子侍从张大安商量一下或许,没有提醒王勃也许是一件好事等王勃死讯传来,太子会相信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总之,这件事太过复杂,还需从长计议但是时间也不是那么太富裕,毕竟太子的性命只有两个多月了。
甘阳寻思,剩下的,就是杜老财这个老猪狗了对这种阴毒的畜生,一定不能心慈手软,早先那会儿是没有抓到真凭实据,对他顶多就是厌恶,可如今杀人之事已经实锤,那就万万不能饶过他了
只是,凭武力蛮干那是不行的,这西漕村是长安门户,一旦发生命案,地方官一定严查,一旦露出马脚,很难脱得了干系,必须得想一万全之策才行
甘阳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辙,突然有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漂了进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温柔的浅笑声,抬头一看,李三娘进来了。
“甘郎,奴家今日脸上搽了太子殿下送的那香粉,好看吗”
看着双目含情的李三娘,甘阳一阵迷醉,笑呵呵的应道:“娘子,谁要是敢说你不好看,那我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做羊肉泡不过说真的啊,这香粉真是太香了,等你下次回到家中,身后会跟着一大群蝴蝶呢”
“噗嗤”李三娘抿嘴娇笑了起来。
现在每天都能看到漂亮的李三娘已经成了甘阳的一种习惯,可是,和盼娥的关系该怎样处理
在心理年龄26岁的甘阳看来,自幼和盼娥青梅竹马,一般会造成两种结果,第一种是爱情,第二种是亲情,但当下则介乎于亲情和友情之间,是一种很难说清的东西。
虽然被定了娃娃亲,穿越而来的甘阳无论如何也不会勉强自己的情感,问题是,他脑子里多少还残存着前世留下的记忆,况且他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有些东西他必须得顾忌。
甘阳觉得不能再撩了,这会儿正上人呢。
“娘子,盼娥呢”
“盼娥呀,兄妹俩正在聊天呢,我刚在后院看见的。”
就在这时,门口外边传来胡歌的嚷嚷声:“甘阳哥,甘阳哥”
“瞎喊什么又怎么啦”甘阳没好气的问道,每次只要听见胡歌这样,就准有事。
“咱家芫荽都用完了,可卖芫荽的那孙老头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了,今天我去集市一问,有人说他病倒了,他家还在五里外,我准备去一趟,这收钱的事,甘阳哥你看”
“这西漕村的集市上,难道就他一家卖芫荽的么”
“甘阳哥你还真说对了就他一家不过这几天也就奇怪,有好几家我常去买东西的店铺老板都病倒了”胡歌一边嘟囔,一边疯狂的抓挠着胳膊上几个被蚊子叮咬的红疙瘩。
羊肉泡没有芫荽可是不行,遇到这种事,只能赶紧想办法解决了,
甘阳挥了挥手,胡歌忙去了。
谁知过了不到三天,形势就急转直下,西漕村到处都在传言,说村里遭瘟疫了,有说已经有六七十人病倒了,还有说一百多人的,胡歌每日早晨前去集市采买,回来后就证实了。
“集市上来了好多官兵还有一队金吾卫,连长安县令都来了听说还说要封锁村子”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门口就有一大队官兵跑步通过,而此刻的店里居然破天荒的没几个食客,甘阳、胡歌和李三娘、盼娥等全都跑了出来,看着门口的官兵经过。
立竿见影,甘家门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红火热闹,连个骆驼影子都见不到了,须臾之间,一切恢复到两个半月之前的宁静状态。
“甘阳哥,这这可咋办呐没人来吃羊肉泡了”胡歌愁眉苦脸道。
“是啊,甘家油泼汤饼难道就这么完了”盼娥撅着嘴,抱着甘阳的胳膊焦急的念叨着。
“甘郎,咱们可怎么办呢”李三娘也是一脸的忧虑。
也难怪,生意这么好,突然一下子门可罗雀,谁都接受不了。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甘阳也感到非常失落。那大槐树下,是客人最喜欢待的地方,如冠的树荫下,要上一大碗红绿相间的羊肉泡,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和同行者聊天,这几乎是每天都要上演的情景。整整持续一整天的喧嚣,如今,全都不见了。
“胡歌,这瘟疫到底是啥病为啥之前一点都没听说呢”
“甘阳哥,你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想事情,可不没听说嘛,我前几日在集市上就听有人说,最近西漕村有种怪病,病人忽冷忽热,浑身发热,接着又打寒战,还满身大汗谁知这两日这病突然一下子就传开了听说北边的几个村子也是这样”
难怪连金吾卫也出动了,看来这事已经惊动了长安城里的皇上啊这西漕村是长安城西边最重要的门户,每天数千人从这里涌入长安城,万一有瘟疫传播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村子被整个封锁了。
东西南北的各条道路上全都被兵士把守,进出长安城的胡商全都绕道28里,不再经过西漕村,进的去,出不来,西漕村完全成了一座孤岛。
甘阳家西边的西漕驿站已经落成,面色凝重的县令刘元辉被一群衙役公人围着,带着十几个御医进驻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