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兵士一个个懒散的待在太子府内。
显然,他们对这种宫廷争斗不感兴趣,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除了大门口把手的十几个兵士以外,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待在花园的亭子里歇息,大伙儿都明白,和查抄犯官宅邸不同,这次抄的可是当朝太子!只要不是长官亲口命令,能动一寸,绝不动一寸半,万一哪天形式反转,那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可就搬家了。
安顿完惊恐不安的太子妃和几个皇子之后,太子贤阴沉着脸,在寝宫中躁动不安的来回的跺着步子,。
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严重的局面,这次会以什么方式收场呢?
太子心中如同一团乱麻。
张大安小心翼翼的陪在左右,看着心烦意乱的太子,一筹莫展。
犹豫了好长时间,他才鼓起勇气,对太子说道:
“殿下,现在已经亥时了,想那刘凯俊定是连夜返回洛阳,待明早面圣后,即便啥也不耽搁,再回来也是明日黄昏了,
您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早点歇息吧”
可是太子哪里能睡得着觉?如同在等待命运的判决,他的心思在父皇的明察秋毫和武后的阴狠毒辣之间徘徊,不知结局将会怎样?
第二天上午辰时,太子府邸的门人发现大门口有个人牵着马在来回的徘徊,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但是又忌惮那些看守的兵士,不敢太过靠近,只是不停的伸着脖子朝门内张望。
守门人叫张朝,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他趁着那些兵士没注意,赶紧过去询问,一听说那人是从洛阳前来给太子送信的,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指引他绕到后门,之后赶紧跑去府中向张大安报告。
片刻,太子和张大安匆匆来到了偏僻的后门,此处非常僻静,若不是那些留守的兵士敷衍职责,这里肯定是会派人把守的。
来人身披斗篷,一脸的疲惫,一看就是长途奔波而来,当他看到太子,立即跪下行礼:
“殿下,小奴是曹仙明侍丞的心腹,奉他的指令,连夜赶来给殿下送信!”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给了太子。
一听是曹仙明派人送来的,太子顿时心头一热。
这曹仙明侍奉李治皇帝多年,就连李贤幼年时,也是在曹仙明陪伴下玩耍长大,所以,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宦官,太子有着很深的感情。
信中写到:殿下十万火急!二圣均已首肯,预将谋反罪证当众焚烧昭告天下,并将你废黜为庶人,洛阳兵马即将启程!殿下可否联络李姓王公,前往洛阳求情?老奴曹仙明洒泪顿首!
太子看完,手就垂了下去,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张大安赶紧从地上捡起了信件,大致看了一眼,心中大惊!
信纸上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写就。
“洛阳兵马何时能到长安?”张大安急促的问送信的小宦官。
倒不是张大安不知道洛阳离长安有好几百里地,即便是快马也得4个时辰,他只是想知道那边何时出发的。
“最晚午时就要到了。”说完,小宦官就赶紧告辞了。
张大安一听,顿时焦虑起来,他问太子:
“殿下?可否按照曹仙明所言,去找李姓王公帮着求情?”
太子摇了摇头:
“没用的,李姓王室诸位王公,大部分早已被责令离京,剩下的有名无权,自身都难保!又能帮得上我什么呢?我恨呀!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只要武后活着,李姓宗室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居然还妄想着有朝一日登上大统!”
看着失魂落魄的太子,张大安心中异常难过,主人就要遭遇大难,他这个当臣子的自然不会有啥好果子吃,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尽管前几次提及甘阳的预言,都遭到太子的驳斥,但事到如今,他还是想重提此事。
可还没等他开口,太子就问道:
“张大安,那甘阳对你所说的话,你还能记得清楚吗?”
张大安万万没想到太子会主动提及,连忙答道:
“记得,记得,他是这样说的‘近日殿下你就将被贬为庶人,且流放巴州,天大麻烦随之而来,如果早作准备,尚且有一线生机’”
张大安接着说道:“殿下,眼下看来,屡次发生的事情都被那甘阳言中,且不论是巫术还是迷信,是否将他召来商议一番?眼看就要午时了!”焦急万分的张大安直接提议,将甘阳召来长安。
“张大安,我正有此意,快快请他过来!只是,上次你见他时有所冒犯,我也在背后对他多有不满,险些错失奇人!这次务必备下重礼,代我向他赔罪!”
“可是殿下,眼下时间紧迫,准备礼物恐怕来不及了!”
“不!一定要准备厚礼!那偏殿内还有500两黄金和数十件件前朝书画古玩,你赶紧叫人搬与马车之上带走一并给他!若等那洛阳兵马再次赶到,我就是一介草民了,这黄金财物与我丝毫关系都没有了,按照目前事态发展和甘阳的预言,恐怕这条性命都难以保全,倒不如倾其所有送与甘阳,以换取他的救赎良策!
得令后,张大安赶紧召集府中仆役,将黄金书画等贵重物品装了一马车,就火速离去了。
一出太子府邸,张大安就将马车向东边赶去,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现在时间如此紧迫,这太子殿下也是急糊涂了,赶着这辆装满了黄金的马车,等到了西漕村,天大的事都给耽搁了!
他去的这个地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