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事,一定要做到双重保险,万无一失,这是自甘阳入住秘密宅院以来深思熟虑的想法。
此外,他既要搭救太子李贤的性命,又要让丘神绩完成使命,最终,还得使得武后达到目的,除掉李贤这个她登上皇帝宝座途中最大的障碍。
若非如此,即便是救得太子,那他下半生也将惶惶不可终日,武后即使搜遍天下,也会在所不惜,一日不取他性命,一日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庞大的计划要求细致缜密,稍有一点疏忽都不行。
甘阳骑着马,先到了皇宫一侧的太医署门口。
他向一个医官一打听,还好,谢天谢地,今日姜太医哪儿也没有去。
“甘阳兄弟,好久不见呐!昨日就听同僚说有人找我,我想来想去,都没想起是你!”
“姜太医,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个茶肆,找了个僻静的座位,甘阳直截了当道:“姜太医,兄弟此次前来,是想寻求你的帮助,曾记得在西漕村时,听闻你说过那个闭息丸配方,甘阳有十万火急之事,想求得此药,不知姜太医可否帮甘阳这个忙?”
姜太医一听,眉头微微皱起:
“甘阳兄弟,凭你我交情,这点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可这闭息丸非治病之药,用起来慎之又慎,哦,兄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要问你拿此药去干什么,你的为人姜某很是佩服!我是说,此药服过之后,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那这人可就完了!”
“还有解药?那太好了!你一并与我配好,最迟后天上午我就要!”
“唔时间是有些急,不过嘛这太医署药石齐全,所需品类足不出户都能找到,那就后天上午吧!”
甘阳激动万分,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就办好了,当下拿出十两金子就要感谢姜太医,却被他拒绝了: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该是我谢你才对!上次你让我帮着在西漕村附近分发医治瘴气的凉茶,后来被太医署令方总管知道了,将我从流外三等晋升为九品医正,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姜太医一拉甘阳的袖子:“走,今日我请你吃酒,咱们去长安城最好的酒肆”
“呵呵,甘阳还有急事在身,待日后瞅得空闲,一定与姜太医好好痛饮一番!对了,那装闭息丸的药**,烦请姜太医写上毒药**子才好!恕甘阳不能如实相告,实在有难言之隐”
“兄弟,你就放心吧!即便你想说,我也不想听呢,这做太医的,最讲养生,心中装不得那么多烦心事,哈哈哈”
和姜太医分别之后,甘阳骑着马一路打听,来到了长安城西南永平坊。
同熙熙攘攘、香火旺盛的慈恩寺截然相反,这延寿寺孤寂破败,门可罗雀,庙门上刻着“延寿寺”三个字的牌匾都已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字迹模糊,如同一块破木板。
甘阳下马,刚一推开庙门,就听刺啦啦飞出一群鸟来,吓了他一大跳!
“师父……有人吗?”
寺内寂静如空。
甘阳有些奇怪,
这寺庙看着虽小而且破旧,可庭院却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是没有秃贼的无主之庙啊,
于是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师父有人在吗?”
“施主瞎喊什么?把我的鸟都吓走了!”冷不丁,斜刺里不知从哪冒出了个和尚。
这和尚体型微胖,灰色的僧衣打着许多补丁,颜色新旧不一,如同乞丐的衣服一般,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洗的还算干净。
和尚的胖脸上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将甘阳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也是来求子的吗?”
甘阳觉得滑稽,“哼”的讥笑了一声,
“我一个男人,求的什么子?”
“这生子是男女共同之事,为何男人不能求子?”和尚白了他一眼。
咦?这和尚跟人不一样!甘阳不禁好奇了起来。
“哦师父说的很是在理!我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师父是否方便?”
“有钱就方便,没钱就不方便,看施主这个样子,却像是个有钱人!”
和尚的眼睛盯着他腰间的那个鎏金紫香囊,脸上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
甘阳寻思,这秃贼满口油腔滑调,还如此的贪财,让他粘上,会不会有啥麻烦可是如果他只是要钱,那这事倒也简单,就怕节外生枝。
“……师父,我想租你这座寺院用两天。”
话刚一出口,那和尚如同被人在身上扎了一针似的,瞪着两眼就跳了起来:
“什么你你……要租……我的寺院”
甘阳点了点头。
“租来作甚?”从来只听说过租房子租地,租一座庙?闻所未闻!和尚俩眼瞪的溜圆。
“呃”该怎么对这和尚说呢?甘阳犹豫了起来。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麻烦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李戡说过,这里有两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是聋哑人,他脑子里立刻萌生出一个念头,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下不用让胡歌剃光头了!
“师父,听说你这庙里还有个聋哑和尚,他在哪里?”
和尚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施主,突然来到我的庙里,一不烧香,二不拜佛,先是说要租庙,却又问这问那,前言不搭后语,只在这里消遣贫僧,你赶快走吧!”
说着就要推甘阳出门。
“哎哎哎师父莫要生气!我出五两金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