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淑妃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父亲不过是正三品翰林学士,而自己,偏生的又只是庶女。
永乐淑妃有些惋惜,看了眼那施茜雅。
这个女子,不像之前两个,之前两个自己看着还犹犹豫豫的,这个女子一看,就让人下了心,可是
她怕委屈了儿子。
永乐淑妃的忧虑,显然,所有人都知道。
皇帝瞧着,只见那女子没人搭理,却依旧不卑不亢站着,宛如青竹,气节刚强。
皇帝挑眉,冲着皇后道:“这个女子好,真的。”
皇后听到这话,看向那施茜雅,“你倒是真的是才思敏捷呀,那请淑妃妹妹,再来一个对子,我瞧着啊,这施家女子,或许能入妹妹眼呢。”
皇后说半句的时候,偏头看向永乐淑妃。
永乐淑妃顿了顿,心里却还是有些疙瘩。
只见那女子一身青翠衣裙,上面绣着生机勃勃的青竹。
看来,她很喜欢青竹,的确,人也如青竹一般。
永乐淑妃语气听不出异常,继续道:“那好,本宫这儿还有一个对子,你帮忙对出来。”
施茜雅行礼,“谢淑妃指教。”
永乐淑妃瞧了眼,开口道:“上联:南南北北,文文武武,争争斗斗,时时杀杀砍砍,搜搜刮刮,看看干干净净。”
施茜雅听着,不过眨眼便道:“臣女已有下联:家家户户,男男女女,孤孤寡寡,处处惊惊慌慌,哭哭啼啼,真真凄凄惨惨。”
永乐淑妃听着,不得不说,这女子是个好的,就是这出生
永乐淑妃疑狐,偏头看向皇帝,却见帝王面容微笑,冲着他点头。
永乐淑妃便也只有应下来,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皇帝都喜欢,她又能说什么。
皇帝看向那施茜雅,在这场牡丹宴中,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你父亲是翰林学士,才高八斗,想来,你也继承令尊之文采。”
皇帝淡淡说着,施茜雅心里有些惊慌,却强行使得自己镇定下来,冲着传来声音的地方行礼,却是万万不敢抬头,声音平静,宛如以往,“臣女愚笨,只不过平日打发时间罢了。”
皇帝端着酒杯,一双眼眸明亮,打量着那站立的女子。
“在家里的时候,读过那些书?”皇帝问,他喜欢多的女子。
而巧的是,自己的三儿子,就喜欢女状元。
施茜雅背心已经出汗了,但外表却是强行绷着,丝毫不变,“只随意读过几本,应该是多认得几个字。”
皇帝浅笑,那浅浅的笑声传来,在这宴会中,在这安静中散开,所有人听着,只好像有一块冰,砸进了心里。
浅笑声过,皇帝继续开口,那声音依旧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朕问你问题,你回答便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必谦虚。”
施茜雅发觉,自己的背心被汗打湿了,凉透了,风一吹,背心居然凉的很,“是,臣女谨记。”
皇帝便道:“念过那些书?”
施茜雅双手交握,死死的交缠在一起,幸好衣袖遮挡,不然,她此刻肯定是慌乱的。
“回陛下,臣女只读了四书,诗经,左传,春秋,史记,两汉史,三国志罢了,平日又偶尔看些诗词散文而已。”
施茜雅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但皇帝却还是听到了她语气中那隐隐的紧张。
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皇帝虽然是这么想,但心里倒是有了喜欢,便又开口问道:“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也,而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下一句是什么?”
施茜雅稳了稳心绪,平静道:“求蓬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相效,更言神事矣。出自史记,十二本纪孝武本纪。”
皇帝又道:“自是之後,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下一句是什么?”
施茜雅努力使得自己平静,“而关中辅渠、灵轵引堵水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钜定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馀顷。佗小渠披山通道者,不可胜言。然其著者在宣房。出自史记八书河渠书。”
皇帝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了些计较。
这个女子,倒是个读过书的,又问道:“除此外,还会什么?”皇帝问。
施茜雅有些摸不透皇帝,只好忍着道:“做针线。”
皇帝一想,也是,大家闺秀也要做些针线的,“会下棋么?”
施茜雅脑子快速一闪,道:“下的不好。”
皇帝轻笑,看着身边的三皇子,“那好,三皇子就喜欢下棋,你来跟他下一局。”
施茜雅心里有些捉摸不透,微微抬头看去,只见坐在一边的三皇子,开口道:“臣女微贱,怎的能与三皇子对弈?”
皇帝开口,“无妨,试试看,能否赢三皇子。”
施茜雅推却了一次,便不能推却第二次,只好站出桌子,站在中间,冲着皇帝行礼,“臣女遵旨。”
说完,又看向三皇子,再一行礼,“臣女冒犯了。”
三皇子看去,只见她不若其她女子打扮的乖巧温柔,反而带着一丝刚劲。
一般人家是不会喜欢这种女子的,女儿要温顺,要事事温柔。
可是而今看着,这女子低着头,看不到面容,不过她不像其她的女子似得,留着刘海,看起来温柔和顺,头发挽起,不见刘海碎发,居然带有一分英气。
但见她缓步走上,莲步轻移,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