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体质太差,感受不到任何威压,她所能看见的就是眼前乖巧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的少年,而不是他身上弥漫出的庞大杀气。
那么安静,那么温和,那么乖巧,脸上还勾着温柔的笑,纯洁如上天的赐福。
“我还以为你会出事,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千万不要任性的一个人冲出去。”
对方听不懂。她这些话全是打水漂了。
虽然知道他听不懂,她还是对他说了好几遍谢谢。她也不指望他能听懂什么,两人唯一的沟通渠道就是手。
但是似乎从这名少年的反应上来看,他真的就是完完全全不知道苏澜在嘀咕什么,眼神十分迷茫。
少年安静的看着她,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也没吭声,继续背着她向前走。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巨蟒留下来的痕迹,好闻的味道让人安心。苏澜立马就看到了那具庞大的尸体,原本臃肿巨大的身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副庞大的骨头,血肉消失的无影无踪。
尖锐的碎骨铺在脚下,他如履平地。
不对。
她之前明明记得,这条蟒蛇异常巨大,怎么就剩下骨头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缕阳光忽然照在眼皮子上。
已经到了出口。
久违的阳光重新落在身上,苏澜迫不及待催促着少年冲向大街。
现在正值中午,阳光猛烈,鲜少有异形和丧尸在街上游荡。熟悉的a市全然变了模样,不再是当年的繁华和人声鼎沸,能看见的只有倒塌的巨大建筑和遍地狼藉,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惨烈的图景。被废弃的车辆遍地都是,地面上布满了褐色的大片血迹,显然已经干涸许久。
这些车的车门许多都被拉开,车窗上黏着发黑的血迹,一些腐烂的骨头零零散散堆在地上。
恐怕是丧尸来袭,那些人尚未驾车离开就被拖出来咬死。一些车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拿出来,车和车钥匙都是配套,就是一点汽油都没有了。
对面的商场霓虹招牌被砸倒,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是碎的,门店也都是一片狼藉。风中,偶尔有旧报纸被风吹来吹去,像一只惨灰色的鸟。
苏澜鼻子一酸。
一滴泪顺着白皙的脸庞徐徐滑落,她跪倒在马路边,想大声哭发泄一顿但是又哭不出来,憋得心里难受。
感受到了空气里强烈的悲伤气氛,一直抬头看着天空的少年蹲下身子,认真看着她的脸,忽然用手指头蘸着一滴泪,好奇的伸出舌头尝了尝。
露出了十分疑惑不解的样子。
他单纯的歪着头看着她。
苏澜看见少年空洞无知的眼神,立刻就止住了眼泪,随便揉了揉眼睛。
“你瞧,这就是我以前读书的地方,以前可热闹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苏澜自嘲一笑,“以后叫你什么好呢?”虽然明知对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苏澜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遍。
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
看着他一直不变的澄澈眼神,她想了想开口,“你是我发现的第一个这么奇怪的人,就叫阿尔法好了。阿尔法是希腊字母的第一个字母。”
少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从嘴巴里零零碎碎吐出几个单调的音节,听着有点像阿花。
“既然你默认了,那就叫阿尔法。”苏澜咧嘴笑了笑。
为了确保这个少年真的把阿尔法当做是自己的名字,她特地回顾了一下以前养狗时候的经验。
给幼犬取名字,最好选用容易发音的单音节或者双音节词语,使幼犬容易记忆和分辨。而且训练必须要坚持,并且大量反复进行。当对方听懂时,也要给以适当的奖励。
苏澜没养过孩子,起码养过狗。所以她就完全把这套方法拿出来用,对着他喊了一遍“阿尔法”
少年怔忪地站在原地,抬起一双眼茫然地看着她。
他就像是一个空的容器一样,不懂人类的语言,也不懂身边事物的存在。
她就耐着性子,先是指了指自己,叫自己,“小澜”,然后又指了指他,叫他,“阿尔法。”
他安安静静看着她。
苏澜尝试着朝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对他一边招手一边喊阿白。
为了不引来丧尸,她的声音控制的很低,只是足够让他听到而已。
果然,在这样反复的训练下,少年开始有了名字的意识,知道她口中的阿白是在喊自己。当她不下数十次重复时,在她刚刚轻声念完“阿尔法”两个字后,少年忽然抬起头来,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歪着头,继续看着她。
“阿,法,法。”少年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指着她用沙哑僵硬的声音开口,“懒,懒。”
“澜,阿澜。勒安澜。”苏澜耐着性子纠正。
少年忽然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秀气阴柔的脸上露出十足茫然的神色。他似乎并搞不懂懒和澜这两个读音究竟有什么差别。
苏澜知道自己是难为他了,连忙抓着他的手往前走,“好了好了,懒就懒。走吧,我们去找吃的。”
名字算是起好了,天黑是最可怕的阶段,相比之下白天安全一些,趁此找到安身之所和粮食是当务之急。
放眼望去,她们的位置正是离市中心不远,四处皆高楼林立,最不缺的便是商厦。
然而那些地方,最不能去。
层层高楼中埋伏着多少危险,越是大的商场和超市,藏匿的危险越是多。一眼就能望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