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门口不到几步,温浩雪和廖舒雅从藏着的巷子里钻出来,站在她面前,局促地向她摆摆手:“蔓蔓姐。”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月儿眉一扬,带尽玄机。
温浩雪和廖舒雅都没有觉察出来,见蔓蔓愿意停下来与自己说话,可高兴的,像麻雀叽叽喳喳:“来这里几天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这里就是空气好一些。哪能比蔓蔓姐,陆家给蔓蔓姐摆的宴席排场可大了,接连摆了两天。”
虽说出了蒋玥这趟事,并不影响陆家摆宴的进程,因这关系陆家的门面。到了第二天晚上,陆家在院外操场照摆一百桌宴请八方来客,院内的,仅客请一小部分迟来的亲朋好友。蔓蔓因与老人家闹翻了,没有出席。陆家给的借口是她昨夜太累,今晚需要休息。
对温浩雪她们来说,这第二晚的菜,明显没有第一晚的丰盛,但如君爷想的,白吃不用钱为什么不吃。
“都来这里几天了,那是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和我同一次列车?”月牙儿眼眯眯。
“蔓蔓姐神机妙算,是同一趟火车。”温浩雪嘴快。
“是啊。我那天接到你的短信时,都以为你会来找我,可等了半天不见人,还以为你们是开我玩笑。”
“蔓蔓姐,你错了,我和舒雅是去找过你。”温浩雪刚说完,被廖舒雅狠捏手背,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现场骤然一片默。
蔓蔓微笑着。
蔓蔓多聪明的人,想是早知道她们在火车上做的丰功伟绩了。
温浩雪和廖舒雅讪讪地笑:“蔓蔓姐,这事儿是意外,真是意外,是她搞出来的。”
互相推卸责任的两只手,不约而同指向彼此。
蔓蔓倒是真有些怕她们两人在这里狗咬狗,把脸丢到自个儿脸上,道:“既然是意外,是谁造成的,并没有关系。”
一听这话,温浩雪和廖舒雅连连点头:“我们早说,蔓蔓姐性情宽容。”
蔓蔓当然不可能性情宽容,来个:“但是,这字幅,其实不止是我的作品,你们可能不知道,负责装裱的是我老公,我师哥,还有我兄弟,没办法,他们都说要帮忙。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不请他们帮忙了。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温浩雪和廖舒雅傻了目。
暴力的蒋大少,暴力的君爷,暴力的陆家少爷,谁都是惹不得的。
“蔓蔓姐,您看——”温浩雪干巴巴好像只哈巴狗向蔓蔓舔着嘴唇。
“这样吧。人家都说花钱消灾。你们赔款,我想他们应该能接受。反正即使闹到法院上去,最多也就是罚款。”
拿温家人命根子的钱来说事,最刮温家人的肉了。
温浩雪和廖舒雅这刻可够肉疼了,但想到暴力拳头,只得忍痛割爱,问:“多少钱?”
“我的作品,你们知道现在市价是几千到上万都有,打个折中,四个八吧,对你们来说是好意头,花钱消灾嘛。”
温浩雪和廖舒雅立马背过身去,争执起,这赔款分割落实到每个人头上需付多少钱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蔓蔓没时间和她们干耗,急着去买菜,道:“你们把钱凑齐了,再来找我。”
有蔓蔓这句话,温浩雪和廖舒雅不拦着她了。
蔓蔓再想到这群温家姐妹,是因老公他们去了县城后,一直没有消息回来。
她先是打了电话给蒋父,蒋父的手机不通,不知是山里信号不好,还是蒋父的手机没有电了。打到老公的手机上,先是一样是不通,可能真是山里信号不好。到后来,终于通了一次,传出的却是一把女声。
“喂,请问是谁?”
是蒋玥化成灰她都认得的声音。
蔓蔓忽的心尖儿一个像触电似的颤,咬住贝齿:“我想和我老公说话。”
对方,肯定是能认出她的声音,却是笑道:“你打错电话了吧。”
咔。
挂了电。
蔓蔓平生第一次,起了怒,全身都在怒得打颤。
“我想借点花椒,有吗?”厨房门口,不知道这个小厨房被蔓蔓借了的姚爷,掀起门处挡去苍蝇和风沙的帘子。
一看,小厨房里面炊烟袅袅,若隐若现的身影,即是心里头挂念的人,叫:“囡囡?”
蔓蔓没听见,握着那个手机,怒着:想冲过去拽起蒋玥狠打。
眼见炉上的汤水沸腾,是快飞溅到她身上,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关掉炉灶,一边狭长的眸微微紧着看着她:“你这是这么了?不知道心不在焉在厨房里是很危险吗?”
蔓蔓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只知道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蒋玥在老公电话里发出的声音。
她转身即走。
误以为自己刚说的话惹她生气了,姚爷皱着好看的长眉,紧跟出去,拉住她一只手:“囡囡?”
手上多了只陌生的手,蔓蔓回过神来,乍是一吓的,看向他:“你怎么在这?”
明显她刚才发生什么事连他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姚爷眉宇里夹起一丝肃一丝担忧的:“我刚就在厨房里面叫你了,你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想什么事出神?掌心里攥着手机。
说到厨房,倒是记起了在熬的汤,要走回去。
姚爷伸手把她拦住,难得很是严肃地对她说:“你这样不能回厨房。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厨房里差点失火?”
她是失措到了这个地步吗?
因为蒋玥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