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姨娘是个糊涂人,满府的人都知道,娘亲实在不必同她计较,禁了足,也便完了,也不必多说什么。”沈清骄从采雪手中接过茶,饮了一口,沉吟片刻,又道,“四妹妹今年……?”龚顺家的不明所以,愣愣,倒是一旁安静站着的采雪机灵,忙回道,“四小姐比您小一个月,今年也是十四了。”
沈清骄点了点头,“那倒不必急,只是娘亲也该提前相看着。若是拖到最后由祖母出面,那便不好看了。再者,四妹妹嫁出去了,娘亲也才好腾出手对付姚姨娘啊。”袁氏气闷地不说话,沈清骄劝她,“也不必是个多么好的人家,大面儿上说得过去也便罢了。为四妹妹寻一门婚事可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娘亲的声名。”袁氏拿帕子擦眼泪道,“我自然都知道,我只不过是气不过!我……”
“娘亲!便都是有错,也都是姚姨娘的错,与父亲无关,若是娘亲再为此与父亲置气,那岂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让亲者痛、仇者快吗?”袁氏便不再说话了。
送走宾客,杨氏终于还是得知了碧薇和李婆子的事,不免大为恼怒,虽是已经知道了沈蓁蓁的处理和吩咐,也觉妥当和欣慰,但仍是对两人十分得不满,便对身旁的郭忠家的道,“打发李婆子一家去庄子上!喊了碧薇的老子娘来,把她拉出去配人!”郭忠家的忙应是,急急下去了。
等沈蓁蓁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碧薇和她娘正跪在堂前地上、磕着头,痛哭着苦苦哀求着,碧薇她娘道,“她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觉得没脸,枉费了夫人的一分儿心。只是还望夫人念在她伺候了夫人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就全了她最后的体面吧,她往后再不敢了。”碧薇也道,“夫人!夫人!我如今若是这么出去了,我哪里还有活路啊!我只求夫人可怜可怜我,多留我在身边伺候一年!夫人!”转头看见沈蓁蓁进来了,又忙叫“小姐!”
本来杨氏还懈怠理她,这会子听她又攀扯上沈蓁蓁,这才越发恼怒,对着左右喊道,“还不快把她拉下去!”郭忠家的和赵勇家的忙上去拉扯住她,碧薇她娘再三哀求仍是无用,碧萍从前与碧薇关系最好,如今也不忍看,扭头转过去了。
沈蓁蓁忙上去止住郭忠家的和赵勇家的,脸上露笑,口中甜甜叫道,“郭姐姐、赵姐姐,辛苦两位姐姐了,两位姐姐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对娘亲说。”郭忠家的回头看了杨氏一眼,见她默许地点头,这才和赵勇家的一起下去了,沈蓁蓁又道,“碧萍姐姐、浅潼,你们带碧薇她娘下去喝茶,碧薇姐姐留下。”碧萍和浅潼两人自然也应是,带着碧薇她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