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贵贵沮丧的意识到自己的幻觉又出来了,拧紧眉头,轻摇了一下脑袋问道:“子承呢?”
显然,戴英之留意到了洪贵贵刚才不开心的表情,忙回道:“他去买晚餐了,应该一会就来,你放心,他没有要结婚,我为了让你醒来,才这样说的。”
洪贵贵在将醒未醒时依稀听到过江阳琴这个名字,因而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看到身着一套洁白西装的张子承正手挽着一个美丽冷艳的女孩,女孩穿着雪白的蕾丝婚纱,他们周围有好多人,都不甘落后,绞尽脑汁想溢美之词可劲地夸赞,好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好帅,好美,好般配……
她冲跑向前,对张子承道:“子承,你怎么能娶别的女人。”
“你不是一直沉睡着吗?”英俊到晃眼的张子承,满脸惊愕遗憾地问道。
“现在我醒了,婚礼取消好吗?”洪贵贵认为自己还有希望的,赶紧好言相劝。
张子承微笑着看了一眼身边表情严肃,却十分可人的女孩道:“不行,你睡得太久了。我已爱上了阳琴,谁让你睡那么久呢?”
“不,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
“来不及了,我对你的感情已一点点消磨殆尽,现在只把你当成了妹妹,真的。”
“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
“别管她,我们继续。”二人甩下了洪贵贵,去找司仪,他们的衣服好白,好白,太刺眼了,直接把她从悲戚中刺醒过来。
洪贵贵脑子里一直甩不开那个梦,她紧接着问道:“子承,他有女朋友了?”
“没有,是那女人暗恋他而已。”戴英之安慰道,病人最需要宽心,即便他真有,她都得隐瞒,何况他没有。
“哦。”洪贵贵听了此话,方才放了些心,神色随之舒展开来。
“你休息会,我去把医生喊来。”
也不管洪贵贵是不是同意,戴英之急急的去找她的主治医生。
洪贵贵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可能躺得太久了,身子骨不舒服,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绵软无力。她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当天车祸的事。
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分明是刻意要去撞她与父亲所乘的车子的,父亲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这些年,因为母亲,她与父亲一直极为不快,然而自打外婆与外公相继离逝后,父亲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再说父亲一直对她确实很好,虽然她嘴硬,但心里却是有父亲的。
戴英之把医生叫过去,让医生给洪贵贵查看,自己却是去了洗手间里,给季君打电话。
“季君,高兴吧,准备点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庆祝一下,我保证你能进远华上班。”
“真的吗?
“怎么搞定的?”
“回去再说,我就是怕你忧心,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
“英之,有你这个朋友,此生无憾已。”
“别来那些虚的。”
戴英之挂了电话,上了一趟洗手间,张子承已拎了两盒饭往洪贵贵的病房走去,戴英之叫住他道:“洪贵贵醒了,你不会食言吧!”
“她真的醒了?”
“是的,不信你去看,我叫了主治医生,这会子正在给她看呢?”戴英之在张子承脸上并没有找到她期盼的喜色,却还被张子承拧眉质疑,心想这人是不是太多疑了,有焦虑或抑郁,这么大一个好消息,他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高兴,感恩吗?真是的。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留在里面照顾她,你知道她的左脚可能废掉?如果医生以为你跟她说了,现在告诉她,她可能接受不了,再次昏睡过去。”张子承没好气道。
戴英之看到张子承变了脸,也来了几分气,心想,你女朋友金贵,可我也是人,同样回以一个生气的表情道:“人有sān_jí,我这不是憋不住了,才上的洗手间。”
张子承没想到戴英之如此直白,心下好笑,克制住道:“好,快进去看看吧!”
“知道了。”
“她腿的事,先别跟她提起,她若问你,你说不知道即可。”张子承叮嘱道。
“好的,我不会多嘴的。”戴英之如是回着,心里却想,这个男人还蛮心细的,虽然他并不尊重自己,不过为了季君,她什么都忍着。
医生自然没有张子承嘴里所说的那般笨,他给洪贵贵检查了一番,把张子承叫出来,小声道:“她一切正常,除了腿之外,腿的话建议尽快定制假肢。”
“好的,谢谢医生。”
张子承见洪文斌还没有来医院,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认为洪贵贵腿的事情,还是由洪文斌这个做父亲的说出来的好。
正亲自查这起车祸案的洪文斌接到张子承的电话欣喜不已,再怎么说女儿可算是醒了,他把事情跟下属一交代,直奔医院而去。
警署一角,刘泰刚才也竖耳听了洪文斌的电话,见洪文斌脸上露出喜色,他的脸色却阴郁下来,走出去点燃了一支烟,吐出浓密的烟圈。
张子承打好电话进到屋里,对洪贵贵道:“你父亲一会就来。”他说话间把盒饭递给了戴英之。
“子承,谢谢你。”洪贵贵眼睛盯着戴英之手上的盒饭道。
张子承见状道:“饭寒凉且过硬,我去给你打些性温的粥来。”
戴英之真没看出来,张子承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学医的,居然这么细心讲究,由不得又多生出几分佩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