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带着早春的寒凉,穗禾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感觉有目关切落在身上,回头看却发现依旧是白雾玉竹,心下有些低落,转身,穗禾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撩,开帘子,向着谷内望了望,还是没有见到润玉,只觉得心头有些沉甸甸的,无端多出了几分失落,想要深究,却又发现胸口那块很疼,像是有人用一根细小的针,在慢慢的剜着你的心口。再看了一眼,所见的只是随风轻摆的竹林,清早的雾气慢悠悠的滑动。

“走吧。”

终是放下了帘子,穗禾轻轻说了一句。绿衣将穗禾的话吩咐下去,两边的铁甲侍卫立刻转身并列成排,护送着马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润玉从竹间后面出来,一袭青翠的锦衣长袍,长发披肩,墨色的眸子里的光渐渐的暗去。

有人从后面走来,润玉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看着穗禾的马车渐渐远去,才收回目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润玉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语气里满是坚决,“只是,我心意已决。”

“润玉啊,你可是我们少主的遗,孤啊,”来人苦劝道,“你难道就不应该为我们大梁做点什么吗?”

“那谷主认为,我该做什么?”润玉转身,看着老谷主和身后的那些老人,语气里带着叹息,“我们又能做什么?”

“当然是复,兴大梁啊!”

听到这里,润玉叹了叹气,本不想打破这些忠仆的幻想,可是,有些事一旦承诺了,就意味着血流成河,百姓无辜受累,想到这里,润玉就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各位前辈,”润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还请入府,听润玉一言。”

一行人走到了谷中正殿,润玉看了看各位前辈自行落座,不禁叹了叹气,坐到了主位。

“你是不想复仇了?”有位急性子的前辈站了起来,“润玉,你真的不复仇了?”

润玉点了点头,并不恼火那位前辈的态度,只是示意那位前辈坐下,才缓缓的开口。

“诸位前辈,请听润玉一言。”

原本闹腾的大厅静了下来。

“诸位前辈,润玉有几个疑问,还希望诸位前辈解答一二。”

众人听完,互相示意了一下,最终大长老出来发话了。

“你说。”

“第一,大梁为何而亡?”

“那还不是司马氏乱,臣,贼子,狼子野,心,谋,逆叛上!”

众人听完,纷纷附和。

“是吗?”润玉听到这个答案,心下叹了叹气,“可我知道的,却不是这般。”

“你知道的那些不过是东陵的君主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作为大梁遗孤,又怎可信之!?”

“哀帝元年,大梁各地叛,乱就有一千三百四十五起。”

“哀帝次年,黄河决堤,黄河以南颗粒无收,宫内却为了皇帝寿辰在帝都摆了七天的流水席,奢华之至。”

“末帝元年,大梁国库空虚,末帝痴迷于仙法道术,为了建造飞升台,竟从北玥借黄金三十万,以河西走廊为界,将以西的三十座城池作为抵押。”

“废帝三年,大梁境内已是颗粒无收,废帝竟将税,收翻了五倍,百姓民不聊生,同年,匈奴借道从河西走廊直下,攻破了帝都,整个皇室,只有废帝一人逃生。”

……

润玉不急不缓,将大梁末代三代皇帝所在位的大事事一一列举出来,众人听了,脸上神色凝重。

“润玉不知,大家听了这些,心里有何感想。”

“这些不过是东陵史官对大梁的摸黑,你怎可相信这些?”

“若是东陵史官记载也就罢了,原本立场不同,”润玉说到,“可是,若是大梁的史官记载呢?”

“帝王不可阅览史官记载之事,曹氏世代为史官,到了大梁已是历经了七代王朝。”润玉说道,“在座的哪位前辈能说,曹氏所注之史是假的?”

“润玉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当年曹氏所记载之中的一部分,”润玉说到这里,目光从在场各位前辈的脸上掠过,“这样一个没落的凶狠王朝,难道有人会期待吗?”

众人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润玉,心头矛盾。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润玉说道,“大梁覆,灭,本就是君主无道,百姓民不聊生,才会有人揭竿而起讨伐之。”

“大梁已经亡国一百多年了,东陵三代帝王颇有为君之道,”润玉说道这里,语气平静,“这一百多年来,东陵占据了中原最广袤肥沃的土地,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升平。”

“就算天下大义在,润玉,你不要忘了你是大梁的遗,孤,”有人站了出来说道,“所有人都可以说大梁不好,唯独你没有立场。你是大梁的遗,孤,是大梁最后的血脉。”

“正因为润玉是大梁最后的血脉,就能不明辨是非吗?”润玉看着站起来的人,眉头轻皱,语气里带着几分微冷,“那润玉第二个疑问,还是三长老解答。”

“你说。”

“我们拿什么来复,国?”润玉扫视了在场之人,“假设润玉有着强烈的复,国愿望,我们拿什么来复国?”

“你还有我们,”三长老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们药师谷在整个东陵都是名声鹊起,有着各种关系。”

看着头发花白的三长老,满脸的激动,润玉心下叹了叹气。

“药师谷的确是医术卓绝,可这世间并不是没有对手,”润玉眼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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