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璇玑宫。

原本作画的手停了停,好好的一副鱼戏莲叶间就这样落下一处败笔,润玉眉眼间都是可惜。

“既然将你放在飞鸾宫寄养一段时间,”润玉放下笔,不急不缓的将桌上的画收了起来,“你怎么又大半夜的偷偷溜出来了?”

魇兽听了润玉的话,嗷呜的轻轻叫了一声,润玉转身,轻轻的摸了摸这魇兽的脑袋,言语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这千年来,唯有你在我身边,”润玉坐了下来,看着眼前通体雪白的魇兽,眉眼间都是化不开的忧伤,看着远方,墨色的眸中却空无一物,“我这说不出口的心思,原本以为你是懂一二的。”

小魇兽抬头,双眼懵懂的看着润玉,不明白润玉所说的,却又是能感到自家主人身上那种化不开的愁绪。

“你这一回来,”润玉说到这里,顿了顿,言语里是说不出的灰心,“我这一番心思,也就白费了。”

小魇兽听到这里,嗷呜了一声,耷拉着耳朵,前面的蹄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的刨这眼前的地面。

“今日是鸟族和水族的庆功之宴,又是自太湖之事以后两族第一次联手大破魔族,天上人间四方来朝,天帝自然是大,肆操,办,已显示这九天天宫的威严,”润玉似乎没有看到魇兽的情绪,不急不缓的说道,“穗禾此次大破魔族的之战中,居于首功,自然是今日宴会众仙家关注的。”

“穗禾又不是那种只会征战的莽撞的小神仙,也就百年的功夫,能从历劫失败被鸟族看不上的傀,儡族长做到今日实权在握,又能代领鸟族征兆魔族的鸟族族长,对于这天界的人情世故,她比任何人都懂,”说道这里,润玉的眼中带着几分浅浅的温柔与自豪,“这庆功宴上的酒水自是不可少,穗禾初来九天,要想在这九重天立足,这酒水只怕是免不了。”

“凡尘有云,于嗟鸠兮,无食桑葚,却也是说到了一点,鸟族酒量一向清浅,”润玉说道这里,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穗禾本体是孔雀,这几万万年的记忆之中,都很少看到她碰酒水,这般宴会,十之八九喝的都是晕的。”

“九天繁华,少有安宁之处,无论哪一世她都喜欢找个没有谁打扰的时候去天河边静静的坐着.......”

说道这里,润玉墨色的眸中满是悲伤,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无论哪一世,他也喜欢在这天河之畔找一块巨石趴着,也曾碰到过穗禾,只是那时候的他因自己的身世自卑,在这九天又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神仙,穗禾又是鸟族公主与族长,天后心里欢喜的仙子,两人偶尔碰面也是带着面具,不咸不淡的寒暄着。很多时候,润玉找到了一块石头懒洋洋的趴着,感受到了穗禾的气息,宁愿隐去气息,也不愿同这不在同一个世界的穗禾打交道。

那时候无论什么原因,润玉却从未想过,为何在这九天,他独独偏爱的一方净土,也会是穗禾所偏爱的,为何这天河那么大,他们总能碰面,而他,却是基本选择视而不见,避免碰面......

小魇兽原本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兴头上却又看见自家主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眉宇间都是那化不开的忧伤痛苦,不禁嗷呜的叫了几声,可惜润玉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痛,小魇兽看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只好用自己的头,蹭了蹭润玉。

看着小魇兽满眼的担忧,润玉回过神,敛去了满心的心思,轻轻的笑了笑,摸着小魇兽的头,慢悠悠的娓娓道来。

“今日在那块巨石之后,看着她同旭凤并肩而立,我这心里是说不出的嫉妒,尤其是听到他那般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当真想冲出来,拉走她......”说道这里,润玉唇畔勾出一个苦涩的笑,“可是,我又该用什么什么身份去呢......”

“万事万物修炼成仙,都能有现出原形的时候,可龙族一向高傲,只有在动情或者痛彻心扉的时候才会显出原形,而龙尾,”说到这里,润玉顿了顿,眉眼倒是柔和了许多,“却龙的另一块逆鳞,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碰的。”

“每条龙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留给另一半的逆鳞之处,可能是龙角,可能是龙须,而我......”说道这里,润玉顿了顿,轻轻的的叹道,“是龙尾啊......”

“可是......”润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将眼底的水汽压了下去,轻轻的呢喃,“即便放在她手心里,她也是不要啊......”

小魇兽看着润玉这般,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轻轻的蹭着润玉。

“原本就醉酒了,抓起我这方龙尾的时候,开始虽然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一下,我又这般利用你刻意的误导,自是失去先机,被我牵着走了,”润玉说到这里,笑了笑,“可惜,穗禾到底是穗禾啊,只怕从她出手给你施定身咒的时候,酒就醒了大半了......”

“后面那些装傻充愣的拙劣演技,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罢了,”看着小魇兽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润玉笑道,“她要是有你这般乖巧也就好了,可是,若是她是你这般,又怎么会是我的穗禾?”

看着小魇兽一脸懵懂的样子,轻轻的嗷呜着,润玉轻轻的叹了叹气,摸了摸这小兽的脑袋,继续给这小魇兽解着惑。

“她既能同旭凤那般直白的说明荼姚举动带来的不好的影响,又怎么会轻易开口对我这才见过区区一面的仙上来索要你?”润玉看着小魇兽眼中的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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