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蹊跷呀！”陈梭手摩挲着下巴。
“最蹊跷的是时间上的差异，老王走的时候是七点三十五，他说他听到了手机上的闹铃声，他的老伴怕他错过吃饭时间给他定了闹铃。
而赵亮是七点四十来的，因为要讨债，他卡好了汤姆的下班时间，但那天汤姆是提前下班……他说当时大门没锁，给汤姆打了电话，没人回应。
他恼羞成怒地以为汤姆是故意的，于是坐在客厅里等他回家，但一直没等到人，直到他上到三楼发现了那一幕。”
“也就是说，凶手杀人和逃跑只用了五分钟？”罗氓总结。
小黎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沮丧。
“他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间阁楼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或许在他来之前就完成了谋杀。”
“但我不认为他有时间逃走。”陈梭说完，罗氓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小黎补充说，“这条街很长，老王是个瘸子，走得很慢，赵亮已经坦白他来的时候看到了老王的背影。
且不说凶手作案后换衣服需要时间，如果他冲出来向老王的方向跑，一定会被老王看见，向另一头跑，会跟赵亮打个照面。但这两个人竟都没有看到这个人。”
“他可能一直潜伏在楼里。”陈梭说。
“不可能。赵亮进来后一直待在这里，接着我也回来了，再后来就是警察到来，这个家里到现在一直有人。”小黎语气肯定。
陈梭皱起眉头，看来这是一桩棘手的案子。
“所以说，”罗氓总结道，“赵亮不是凶手的话，那这个人等于凭空消失了。”
（4）
陈梭提议到那间阁楼看看。
上到三楼后，罗氓留意了一下时间，他们用了一分钟多一点。
“罗氓，你说得不准确，不论赵亮是不是凶手，那个和汤姆玩游戏的人都消失了。”
“不，如果赵亮是凶手，神秘人可以在赵亮行凶时离开。但我们说不通他为什么坐视不管，还有赵亮为什么没看见他，如果看见有外人一定不敢杀人。”
陈梭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到目前还没有一点头绪。”
小黎开了门，三天前的现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她指着书桌前的一个位置说：“汤姆当时就跪在那里，背后被人插了鱼叉。那个鱼叉原来在那个位置。”她指了指墙上的空支架。
“汤姆经常来这里吗？”
“没错，他说在这里能够眺望远方，就像在船上一样。否则赵亮也不会来这里找他。”
罗氓走到窗前，仔细观察起这扇窗。
“这是三楼，凶手无法从这里出去，二楼也一样，一楼是防盗窗。”小黎说。
“除非他能像密室案里的蝙蝠侠那样。”陈梭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去吃午饭的时候，罗氓和陈梭特意留意了一下整条街和老王待过的地方，那里能把三楼阁楼里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两点左右，三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小黎开了第二瓶红酒，先倒给了陈梭，轮到罗氓的时候，他摇了摇头。
小黎的话变得多起来，她一杯接着一杯给陈梭倒酒，虽然她的双颊没有泛红，罗氓还是觉得她醉了。
“陈梭，要是我能多等两个月，等到你来，恐怕就不用经历这样的悲剧了！”她摇头晃脑地说。
“不对，没有悲剧，我们就不会相遇。”罗氓特意留意了一下陈梭，他眼角带着笑意，不知道还有几分清醒。
“不是每一场悲剧之后都能有一场重逢，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
“是我们，为我们的幸运干杯！”
说着，他们又喝了一杯。
一旁的罗氓望了望四周，这个地方很适合两人约会。
“你的朋友为什么不喝酒？”小黎笑着问。
“他只会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待得时间越长，酒喝得越凶。”
陈梭说完，小黎大笑起来。
她的声音真不好听，罗氓忍不住又想。
没一会儿，他站起来说：“我吃得够饱了，可以的话……”
小黎把钥匙递到他面前，罗氓发现有两串。
“罗氓，介不介意把露西亚家的鱼喂了，我给你地址。”
“这个恐怕……”
“都是朋友，出事后我有几天没去过了，他们后天才能回来。”
“好。”罗氓接过了钥匙。
他看了眼陈梭，陈梭低着头没有言语。
（5）
罗氓来到露西亚住的公寓，开门时有些犹豫，万一这是备用钥匙，开门后发现露西亚在家，他该怎么解释。
他转开门，屋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还好，这里一定没人。
他把窗户打开，鱼缸就在餐桌上，走近一看，他顿时皱起了眉——鱼缸里的水干了，两条金鱼露着白肚皮躺在鱼缸里，早就干死了。
罗氓拿起手机，因为没有小黎的手机号，他打给了陈梭，等待接听的过程中，他的目光落在洗手间门口，门的边缘残留着水流出来的痕迹。
迟迟没人接听，他挂了电话，快步走到洗手间前，犹豫片刻后转开了洗手间的门。
门缓缓打开，罗氓紧张起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鱼缸里的一具女人尸体，露出的脸、脖子和肩膀白得快要和浴缸融为一体。满地都是水渍，不光是水渍，还有凌乱的海草……
罗氓迅速拿起手机报了警，接着又给陈梭打了电话，这次，电话被接通了。
“喂？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