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黎坐到了罗氓原先在的位置上接受调查。
“你叫小黎?”
小黎点点头。
“前几天有一个案子……”
“死者是我的丈夫。”
“非常抱歉。”
“没关系。”小黎垂着头回答。
“死者是您的朋友?”
“准确地说,是我丈夫的朋友。”
罗氓和陈梭面面相觑。
“鱼叉案还在调查,这两起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死者单身吗?”
“她有男友,尤宇。前几天两人去旅游了,露西亚告诉我他们后天才会回来。”
“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三天前?”
“嗯,我丈夫的事过后便没再来过。”
“当时鱼怎么样?你确定换过水了吗?”
“鱼好好的,我确定换过了才离开。”
“你觉得她提前回来会通知你吗?”
“一定会的,她会通知我不用喂鱼,而且知道汤姆的死讯后应该会来拜访。”
警察点了点头,吩咐三人先回去,今后还会去拜访。
在车上,三人都不言不语。偶尔会传来小黎的几声呜咽,可能不光因为露西亚,还有汤姆。
回家后,已经到了傍晚,小黎直接去睡了,罗氓回到卧室,翻开备忘录,那里记着他跟小黎要来的尤宇的号码。
这时,门被敲响了,陈梭走了进来。
他给他端来了晚餐,“没吃饱吧?”
“我以为你们没法去现场。”
“不,我们都没有喝醉。”陈梭平静地说,“罗氓,我有个猜测,说出来你可能觉得荒谬。”
就在这时,陈梭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号码后,罗氓有些意外——那是尤宇的号码,原来陈梭抢先了一步。
“我想你会感兴趣的。”说完,陈梭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喂?”那边声音很疲惫。
“喂?尤宇吗?我是小黎的朋友。”
“该死,我还以为是警察。我们认识吗?”
“不,我是替小黎问候的,她的状态很不好,你知道她的事吧?”
“没错,真是见鬼!”
“很抱歉。你和女友是提前回来的吗?”
“对,那个地方就一片海,没什么可在的。”
“回来后你就一直没有联系她?”
“她问这个有事吗?”
罗氓边吃晚餐边默默听着。
“小黎觉得这两件事接连发生有些蹊跷,或许我们能找出其中的联系。”
“她人在哪?”
“她去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儿怀疑一个叫赵亮的人。”陈梭相信这么说能获取对方的信任。
“不,我认识赵亮,他跟露西亚没什么交集。或许在警方眼里,我他妈就是头号嫌疑犯。”
“那么尤先生,你能回答我那个问题吗?”
“我们吵架了,回来后谁都没联系谁。”
“什么时候回去的?”
“两天前。”
“有告诉什么人吗?”
“我没有,她就不一定了。她只会告诉小黎,要是小黎说没有,那就没有了。”尤宇语气散漫。
“验尸结果出来后,你能拿出不在场证明的话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你说的是废话。我哪有什么证明!除非能找到那个人,否则他们还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什么人?”陈梭问,罗氓也抬起头仔细听着。
“我已经和警察说过一遍了,旅游期间就有一个人想淹死露西亚。
当时她在游泳,我去租了个泳圈,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一次次把露西亚往水里按。我冲下水,问他在干什么,露西亚从水里钻了出来,说他们在玩游戏。”
罗氓心跳加速,和汤姆被害前的情景有些相似。
“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坐火车的时候认识的,他主动来和我们谈话。”
“他没说他的名字吗?”陈梭说完,立刻意识到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那个人是不会讲真名字的。
“他只告诉我们他姓巴。”
“您能描述一下姓巴这个人吗?越详细越好,包括他谈话的内容。”
罗氓迅速拿出了笔记本。
“你们简直比警察还啰嗦呀,只要你们不觉得我凭空捏造了一个人,那帮警察……”
“一定不会,我们相信这个人是存在的。”
“那好。个子不高,有些瘦弱,皮肤很好,我当时还想,他是一个男人,但保养得很好。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鼻子不塌。总的来说,五官很端正。”
“谈话内容呢?”
“很普通,在火车上,我和露西亚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那个男人过来先和她谈了话。我没有听清,但露西亚开心得笑出了声。他又看向我,说‘或许我们可以结伴,我也去那片海’。”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我相信,他赢得了露西亚的欢心。”
“谢谢,我相信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陈梭挂了电话。
罗氓也放下了笔,他的笔记本里只记了寥寥几行,但空白处画满了问号。
(7)
接下来的三天是枯燥、无意义的,陈梭甚至把注意力放在教小黎做饭上。
罗氓尝试着和调查人员联系,收获的只有疑点:两个案子惊人相似,凶手是同一个人吗?动机是什么?老王和尤宇看到的男人是谁,他在第一个案子里是怎么离开的?
第二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在哪里,如果是在家里,凶手怎么知道露西亚提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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