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小亮光从走廊角落里亮了起来,然后是‘噔、噔、噔’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档案室的门被打开了。
窸窸窣窣一阵翻动的声响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
再然后是‘嘎吱’一下,暗格的抽屉再次被拉开。
手机屏幕的亮灯微弱,映照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站在暗格前不停翻动。
————
车上,密闭的小空间里只有许夏希和傅厉宸两个人,感觉实在太尴尬了。
夏希只好主动将心思放回到她刚才在档案室找到的东西。
一块怀表、一份尸检报告、几张照片,还有一些东西,她没来得及细看,但却足够让她抓心挠肺了。
这些东西是谁藏在暗格里头的?
死的人是谁?
这些东西又说明了什么?
许夏希满脑门疑问,正出神之际,耳边就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傅厉宸开着车,趁着等红灯的时候,转头去看夏希。
许夏希一愣,猛地转头,又在对上傅厉宸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时,立即转了回来。
心慌意乱,面上却正经危坐,结巴地答道:“没、没什么。”
按着套路,傅厉宸怎么也该多问一句。
可傅厉宸等绿灯亮了后就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许夏希:“……”
这下子轮到她坐立难安。
许夏希憋了一下,小声试探:“听说,现在的档案室,先前是大律师陈敬的办公室?”
傅厉宸间或瞥了她一眼,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夏希尴尬地笑了笑,随口胡诌:“万姐说陈律师就死在办公室里。”
“嗯。”傅厉宸点点头,不愿多说的样子。
许夏希反而更加好奇了,没忍住,又问:“怎么死的?”
傅厉宸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刹车停车,用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口吻答道:“官方说法是,畏罪自杀。”
“那非官方说法呢?”许夏希下意识问道。
傅厉宸转过头看了夏希一眼。
许夏希忽然想起万晓曾说过陈敬从前是傅厉宸的师父……
到嘴里的话又猛地咽了回去,慌乱地撇开脸,“算我没问。”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许夏希假装打量四周,再次傻眼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她半个月前才回国的,住的地方还是好友叶浅的旧房子,傅厉宸是怎么知道的?
傅厉宸已经停好车了,挑眉笑问:“你说呢?”
许夏希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肯定不想谈下去,装作没听到,赶紧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可傅厉宸再次叫住了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领导送你回家,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谢谢就行了?希希,你也太随便了吧?”
“那尊敬的领导大人,您觉得我还应该怎么表示?”那称呼简直是从她牙缝里蹦出来的。
她太清楚傅厉宸那家伙的德性,大学时她不知道被那家伙这样坑过多少次。
只是傅厉宸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要她跑腿或者让她请吃饭什么的。
他只轻笑了声,也不说话,直笑得夏希心里发毛,才非常缓慢地向她靠近。
越来越近,连带她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呼吸好像都在喷到她脸上了。
在傅厉宸的脸已经快要贴上她时,许夏希顿时感觉脑子里浮想联翩,小脸蛋滚烫得要命,几乎想要伸手把人推开。
舌头也开始打结,“你,你要干什么?”
傅厉宸还是笑,直直地就往她的唇上贴去。
有那么一瞬,许夏希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
可就在他们的唇马上要贴上时,傅厉宸往侧边一移,两人就错开了。
随即‘咔哒’一声。
原来傅厉宸是来替她开门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脸再次‘蹭蹭’地发烫。
妈蛋,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她的脑子污得不要、不要了?
尤其是面对傅厉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我热了,我要回去了。”许夏希完全被自己刚刚的脑洞打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很热跟回不回去有什么逻辑关系。
她一把抓住自己的包,冲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一股脑地往前冲,甚至连她以前晚上最害怕的那段黑漆漆小道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略过去了。
等许夏希再回过神时,她已经跑回家了。
傅厉宸并没有追过来,她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可她现在也不会想到因为她逃得太快,又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以至于往后她再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只能送自己四个字:傻到家了。
傅厉宸一直坐在车上看着许夏希逃跑一样的离开,笑容愈发高深莫测,半天才喃喃低语:“既然你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再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