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贤楼的确很高,足以将信州城尽览眼底。顶楼不过一间,一张桌案,数张椅子。
“初七那天,大明太子就会在坐在这张桌案旁。”唐婉道。
“我该怎么上到这楼中呢?”
唐婉道:“我想,王将军自会有办法的。”
“你好像很信得过我?”
“我没理由不相信你。”
“那么你相信我的理由呢?”
唐婉道:“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同的男人。”
“你见过很多男人?”
唐婉道:“当然,我就连大明太子都见过。”
这一下,王小十可真的吃惊了。既然方夜雨能够安插人手在太子身边,又何必舍近求远,偏要在信州这里刺杀太子呢?
难道说,是怕唐婉刺杀太子,而自己也会深陷其中?
不会!王小十见那方夜雨不过数面,却看出了他心中那枭雄之态。似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怜惜一个女子的生死,而放弃大好的机会。
王小十笑道:“你会见过太子?”
“你不信?”唐婉道:“太子也是人,是人便要行走在这世上,便要与人接触。除非,他能受得住独自一人的孤独寂寞。”
被迫孤立的感觉,那的确很痛苦。
他们之间说的已经够多了。王小十还从未与一个彼此陌生的女人聊这么久。
当然,从唐婉的口中,王小十也探听到了许多。至少让他知道,在太子身边也已经有了方夜雨安插的人手,看起来他们对这次行动预谋了许久。
只是王小十还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信州动手。
下了登贤楼,街上好似凭空多出一堵墙。
“铁疙瘩”正在这里。他的双眼中状若喷火,在盯视着王小十。而后,他一步步的走进。
“那晚不算,我们再来过!”铁疙瘩道。
“你说什么?”王小十问。“你还要与我动手?”
铁疙瘩点点头。他简直就如疯了一样。
王小十道:“我不会与你动手的。”
“为什么?”
一个人若是懒得动手,是不会有为什么的。可看铁疙瘩的样子,今日王小十要不说出个理由,他是不会罢休的。
王小十只好道:“你若想动手,就等初七过后。我怕与你动过了手,会耽误事情。”
“你如果输了,我会代替你,去上登贤楼!”他看向唐婉。而唐婉仍旧在王小十身边,甚至还更贴近了几分。
王小十懂了。“你是想让她陪着你上登贤楼吧!”
特疙瘩是一个容易冲动的男人,尤其是在见到了如唐婉这样的女子之后。
而唐婉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怕惹来麻烦。因为她身边总是遍布着麻烦,男人会为了她而争斗,女人会为了她而嫉妒、愤恨。而拥有她这般美貌的人,也很乐得旁人对他如此。
“你真的喜欢她?”王小十道。而且,他的手拉过了唐婉,手臂也搭在了她的肩上。
就瞧着,铁疙瘩的脸涨红如充血一般。
接着,王小十却是做出了更为惊人的举动。他的手臂一挥,竟将唐婉推向了铁疙瘩一边。“她是你的了!”
“你……”铁疙瘩愣住了。唐婉也愣住了。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会表现的如此大方。或者说,从王小十自身所发出的,是对她的厌恶。他恨不得早些摆脱她。
做完这一切,王小十便独自离开。他不去理会铁疙瘩。
铁疙瘩这种性格,在王小十看来简直有些小家子气。又何况,王小十本来便不想着与唐婉发生些什么。之所以叫唐婉陪着自己去登贤楼,也不过是想看一看,这唐婉对于方夜雨究竟是个什么样人。
结果显而易见,她不过是方夜雨大的一个工具。即可用之接近太子,亦可用之拉拢这铁疙瘩。
可王小十不明白,他们能够如此轻松的接近太子,又为何会选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呢?
难道这些,与昨夜自己的那位“老朋友”所说的有关?
这其中必然有所关联,只不过王小十还未探知那其中最为关键的点,将一切都串联其中的关键点。
当王小十回到落脚之处,却发现屋中已经有人在等着自己了。非但是有人,更有酒、有菜。
这人仍旧是唐婉。不知怎么的,她能够如此之快的摆脱那个铁疙瘩。
“你倒是来的好快啊!”
“公子不喜欢吗?”唐婉道:“那个铁疙瘩可以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动歪心思,却不敢和我那样。”
“你真是高明啊!”王小十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手腕。能够抓住男人的心,岂非就是女人最大的本事?
唐婉在斟酒。两个人,自然是两只酒杯。“不要看铁疙瘩如此在乎我,那是因为我在他心中是如此美好。可我若是点了头,这个形象就被破坏,他也不会再如此对我。”
“你好像很懂男人的心!”
“在见过你之前,我的确懂男人的心。”那说明她不懂王小十,也看不透王小十。
王小十不说话。他甚至不知是否该进到屋中去。今夜,这女人分明就是来要自己“好看”的。
他竟然有些怕了。有些怕这个女人。
只不过与她在城中转了一日,便惹来了铁疙瘩的怒目而视。若是他们之间再有进一步的接触,还不知要惹来多少的麻烦呢!
王小十转身欲走。
可听着唐婉道:“你与太子一样。初时,他也是这样的羞却。但你与他不同,你是一心要走,而他却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