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心中的不甘越加浓重,尹蔓走后,她成了邵江面前当之无愧的红人,那日难得他忘记带套,天赐良机,她缠着他来了一整夜,做完连澡都不敢去洗。后来又听说有家庙里求子特别灵验,七天里有四天都要去拜一拜。老天有眼,幸运终于眷顾了她,一步登天的机会唾手可得,从此她再也不必为生计操心,家里人也都有了倚靠。
叶兰得知自己怀孕的欣喜若狂还未来得及消化,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邵江对她说的话有如晴天霹雳,尹蔓既然跑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不仅要抢走她的男人,还要抢走她的孩子!
她怀恨在心,却还得咬碎了牙上前庆贺:“好久不见,乔姐。”
“也没多久。”
叶兰凄然一笑:“你走了以后江哥一直都很想你,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是很挂念你,”她的笑容勉强得恰到好处,令人我见犹怜,“看到你们能重新在一起,我真的希望你们可以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尹蔓叹为观止,感觉叶兰和邵江在曲艺界真是绝配中的绝配。她转头看了看邵江,发现他费解之余又极为感动,明显很吃这套。
叶兰柔柔弱弱地抚摸着肚子,目光穿过肚皮深情地望着里面的胚胎:“这辈子我和宝宝没有缘分,世界上能多一个母亲来爱它,是它的幸事。”
尹蔓:“你抬举我了,我没想过要当任何人的妈。”
“你怎么那么冷漠?”邵江批判道。
“又不是我的孩子。”
叶兰反而宽慰邵江:“乔姐说是这么说,等孩子生下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对宝宝好的。”
“那可不一定。”尹蔓阴阳怪气。
叶兰不安:“乔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
“那……我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你?”叶兰的视线寄托在邵江身上,想让他出来主持公道。
邵江刚准备出声,尹蔓就先发制人损道:“两个女人说话,你搅什么浑水。”她对叶兰说,“就跟我稀罕要似的。”
叶兰为母则刚,态度一下强硬不少:“乔姐,就算它再没人稀罕要,那也是我的宝贝。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把气发在我身上,别牵累江哥和宝宝。”
尹蔓轻蔑地说:“你算什么?”
叶兰不屈地说:“起码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对江哥都尽到了我的本分,你呢,但凡考虑过他的感受……”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邵江本来看尹蔓那个态度也有点生气,然而他们越吵越凶,他又不气了,就是觉得特别烦,大喝一声:“别他妈吵了!”
两人静了片刻,同时看他一眼,又置若罔闻地重回唇枪舌战中。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邵江想,一个能他妈顶一百只鸭子,他没处理过这种情况,被她们吵得脑仁发麻,对旁边人交待道:“把她们看好,吵完了叫我。”
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去门口抽烟躲了个清静。
里面还在尖声尖气地辩论,叽里呱啦不知道在争些什么,两个已经够让他吃不消了,不知道以前的男人娶这么多老婆得怎么管理。半晌后,声音总算低下去点儿,邵江正要起身进去,一个人惊慌失色地跑过来,嘴里叫道:“不好了江哥!”
他气喘吁吁地指着屋里:“她们、她们打起来了!”
邵江疾步回到大厅,叶兰被乱哄哄地围在中间,倒在地上牢牢护着肚子,面容痛苦。大家生怕担责,没人敢去碰她。
邵江心里一紧,蹲下身关切地问:“哪里痛?”
叶兰却不答,眼泪汪汪地指着尹蔓跟他告状:“她推我……”
尹蔓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邵江厉声骂道:“你疯了?!”
他火速派人将叶兰送上救护车,事故突发,一屋子大男人谁都没有经验,周遭兵荒马乱。邵江蓦然地想起什么,再三命令:“把她给我关回去看好,要是被她跑了,你们通通给我当场吊死!”
大家严阵以待,尹蔓再次被押回卧室。
叶兰在医院做着紧急检查,邵江心急如焚地守在门口,坐了又站,站了又坐,里面轻微的声响都牵动着他的心神。他曾经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但当真的面临它会离他而去的风险,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股强劲的血液羁绊,那是他生命的衍生,一旦孩子出生,他就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家人。
就算哪天死了,也不用再愁没人给他烧纸。
叶兰迟迟没有出来,阿三这时接了一个电话,踌躇地上前报告:“江哥,之前你让去云市调查的人回来了。”
邵江勉强分出一丝精力:“怎么回事?”
“说是有这么个人,在蔓姐隔壁柜台卖手机,确实是蔓姐的同事,不过是个有老婆的,还被人老婆找上来,具体……”
“行了,”邵江烦躁地打断他,“这都什么破事儿,改天再说。”
孩子还在里面情况未卜,他此刻哪有心情听这些,反正马上就要和尹蔓结婚,木已成舟,他懒得和个卖手机的过不去。
等候的过程度秒如年,幸好结果很快出来,孩子虽然受了些小波动,但总体安然无恙,只是叶兰身体还很虚弱,需得好好休养。
邵江虚惊一场,见叶兰有气无力,也不好过多教训她,只得立誓再也不让这两个女人见面。
三日后,订婚宴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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