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远松开尹蔓的手,是,他能理解她所说的一切,可他还是嫉妒。
邵江的问题,她没有回答。
“尹蔓其实本质很善良,就算我折磨她,她也没记我的仇,还说想和我把过去彻底翻篇,重新开始。”
“也许她记恨我,不爱我,可你真以为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罢了。”
邵江在饭桌上的话历历在耳。
——你真以为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所谓的放过自己,其中又有多少是想放过邵江?
姜鹤远背对她朝着窗外,他希望尹蔓有一个顺心如意的生活,却不能接受她与邵江和解,甚至有一瞬间他想抛弃掉所有的涵养,问她究竟有没有和邵江做过。
没有人会在爱情里掌握完全的自信,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姜鹤远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之前收到学术邀请,要去美国,半年。”
病房内鸦雀无声。
他等着她回话,可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
尹蔓在姜鹤远转身的刹那迅速挂上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半年啊,那你要记得经常和我视频。”
姜鹤远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强调道:“我不能陪你高考了。”
尹蔓满不在意:“没关系,你的事比较重要,再说等回云市我的生活也上了正轨,每天不就那样过吗,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以为她会说她需要他,让他别走,可是她的表现云淡风轻,似乎他的去留于她而言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姜鹤远本欲借此试探,然而事与愿违,他抑制住失望,尽可能平静地问:“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不回来就行。”她斗志昂扬地说,“我会考上大学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姜鹤远离开后,尹蔓把虚伪的假面一扯,寥落地靠在床上发呆。
自她机缘巧合去了云市,他不停地给她鼓励,督促她回到正轨,让她活得一天比一天幸运。
可他的生活却未见得变得有多好。
最初认识姜鹤远时,尹蔓就很怕给他添麻烦,怕自己会成为负累,他给她的太多了,多到令人感到负罪,因为她完全给不了同等的回报。但越担心,麻烦偏偏来得越多,搞得他过个年也不顺利,两头劳累奔波。
姜鹤远有他的人生与事业,自己这里却总是状况百出,她打乱了他应有的节奏,难怪他今天会这么烦躁。
她明白他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她绝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尹蔓阿q式地给自己打气,其实这样也好,等姜鹤远回来她也高考结束了,正好沉下心好好读书,这么多事都撑过来了,高考又有什么难的呢?
姜鹤远积郁着回到家,姜柔和周如如在客厅看电视,姐夫出差后她们时不时会过来住,经过了钱鑫一事,周如如不像以前那样怕他,乖巧地打招呼:“舅舅好。”
人与人的缘分太玄妙,要不是他这个外甥女头脑发热,他现在未必会与尹蔓纠葛至此,姜鹤远想起什么,问道:“你那个好朋友今年怎么没来?”
“方婷啊,”周如如兴致缺缺,“我们吵架了。”
小舅舅居然记得方婷,方婷每年过年来她家就是为了偷偷看小舅舅,要让她知道得高兴坏了。
姜柔:“为什么吵架?”
周如如气呼呼地说:“她自己说她不喜欢韩可,韩可总损她,对她也不好,我肯定站在她那边帮她一起对付韩可啊,结果她上个星期反而跑去跟韩可和好了,那我算什么?”
姜柔听着好笑,姜鹤远却漠然地走上楼,是啊,算什么。
即使邵江再挑拨,他也并未怀疑过尹蔓对他的感情。
可是这点爱远远不够。
他要这份感情与她经历的都不一样,他要独一无二,要不可或缺。
他要她心里只有他,唯有他。
尹蔓状况一稳定,姜鹤远便将她带回云市家中养伤,远离了碍眼的邵江,两人之间隐隐作祟的裂痕仿佛有了愈合的迹象。
姜鹤远照着菜谱变着法儿地给她补身体,她害怕留疤,每天坚持涂药,有时候伤痕痒得人难受,他大半夜不睡觉一遍遍给她擦药。尹蔓皮肤本就敏感,偶尔被他擦得一动情,也若有似无地撩过他,然而姜鹤远心如止水,犹如老僧入定,她常怀疑他是不是嫌自己这副模样不好看才下不去手。
这么一想,又很唾弃自己,如今连深呼吸都不顺畅还满心邪念,就算真把他勾上了火,她也不可能承受得住。
尹蔓泡在蜜罐里,真想扒着他一辈子不放。她没有问姜鹤远什么时候走,他也没再提起过,好像默契地都把这件事忘了。
高三的开学日期选得很贴心,前一天正好是二月十四日。
尹蔓早上一起床就问他:“你今天要出去吗?”
姜鹤远在熬粥:“去趟公司,怎么了?”
“过年说好了等你回来做好吃的,你今天休息休息,下午我给你做顿大餐。”
他瞥她一眼:“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他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尹蔓不打算提醒他,她没管姜鹤远的意见,天天窝在家里看书看得人都快生霉了,准备下午自己出去买点菜,弄个烛光晚餐什么的,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超市离家里不远,走几分钟就到,尹蔓采购了些食材,刚出超市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