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二丫自觉,这忍呢是一定得忍了。可奇怪的是,为何这一遇到段凤染却就再也忍不了呢?不然按照她的性子,为着这不用走路,她自是厚着脸皮笑一笑,便就当没听到那段凤染所说的什么授受不亲,继续坐上马车才是首要的。而且说实话,她本就是乡野丫头出身,所以根本不会与那真正的闺秀一般顾及什么授受不亲,而且这只要坐上这马车,那么挤一挤又何妨嘛!
所以说了一堆违心话的二丫,就现在看来,这令得自己要徒步走一段路乃是她咎由自取。可所谓人争一口气,而佛争一柱香,二丫此时虽然走的累了,但是为着这自诩的尊严,她也自是不能开口,也只能一骨脑儿地继续走下去了。
而骑在马匹上的顾洪看二丫如此,也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所以她问二丫,可二丫却只是嘟囔着道是自己想走的,与旁人无关。可如此听来,顾洪自是不信的,只这旁人,他恰以为就是那段凤染,可这就直接相问,又似乎不太妥当,毕竟他现在骑着的马匹,也是他的黑衣属下所让予的。所以他道,“来,芙儿,上来!”顾洪想让二丫上来与他同骑一匹马。
可二丫呢,却是一副死撑到底的样子,她是累了,却还道,“爹,没事,这走走还舒服呢。”
啧...二丫的话显然令某人于心内嗤笑着。而这人就是此时一手掀帘子,一边还看似随意地向跟在马车后方的二丫之处瞥去的段凤染。
可于这一小细节上。辛芷兰却没看到。只因她此时正低头一副略有心事的样子。这一时娇羞,一时又想大胆望之的神情,于辛芷兰而言,本就是少有的。不过作为从世家之女到商女的转变,她虽被商场上磨练的更加胆大而于待人接物上更加娴熟。只是在这情爱方面,就似此刻,她却自觉踌躇而不前,况且这身旁还有顾晓芙的丫鬟在,所以她于女子矜持的角度来说,却是不宜过于主动攀谈。
可是她又想着,在这之前,每次她与段凤染一起。也总是她先主动说的话,所以此时如果这段凤染不出声,那她也自也不知该如何才能与段凤染亲近了。
所以这一时间,车内是安静地只听得车轮转动的声音,不过阿水却在这时捂住了嘴巴。然后立即喊道,“小姐,你还是上来吧!”原来阿水见到这已被马车队伍甩到很后的二丫突然崴了脚。
可二丫此时的性子已然是要执拗到底了。“我没事...”她喊完后,还真就继续一跛一跛地跟着队伍走着。
阿水无法。遂向段凤染乞求道,“段公子,我求求你让我家小姐上马车吧。”
段凤染没立即答应,只又把帘子锨起。他看了眼二丫那就算崴了脚还要继续走的样子,便昵了眼阿水,“段某并没有不让顾小姐上马车,只是,且看她这性子,怕是不但不上马车。就于这往后的为人处事上,怕是也要吃亏的。”
阿水于心里叹息,可又不能劝得二丫上马车,于是也只能是于心里干着急。
而辛芷兰自是没想到,这段凤染已为顾晓芙的性子在担心了。所以这也是她为何会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未如这表面这样简单。难道说这争锋相对的背后,其实是这两人已互生好感了吗?
辛芷兰又回想起了那次画舫上,这段凤染竟拿了她的玉肌膏给了那顾晓芙。所以这有疑是由来已久,虽然于刚刚问了顾晓芙,而后者也说他们可不同路,可就以她这在行商时练就的敏锐之感看来,这两人中必是其中一人已芳心暗许了吧。
虽然这样的猜测自是比那互生好感的好些,而她当然也希望就算是芳心暗许,这顾晓芙也只是如那苏家二小姐苏菀绣般,只是她单方面爱慕段凤染而已罢了。可就似此刻来说,如果她顾晓芙真上马车来了,那么她辛芷兰不就失去了个这近水楼台的优势了吗?
罢了,反正她本就想让段凤染帮她想想这被抢的大米该如何是好,所以她于此时突然插话道,“段公子,芷兰此次上京是为了要押送一批大米,只是这如今米已尽数被那山贼所抢,所以这货不能交与这买家手上,不知段公子觉得芷兰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段凤染被辛芷兰一插话后,自是把那帘子放下。他虽知道这辛家于今日是有货要押往京城的,可却不知一介女流的辛家九娘也跟了过来,所以他只道,“据段某所知,辛氏在京城有分号,且也有那仓存之处,辛小姐这批货虽被抢了,但想来那仓存里自是还有相同米种的大米吧。”
辛芷兰一听,知道这段凤染的意思是叫她用米替上便是了,只是她却苦恼道,“段公子说的不错。只是虽说我京城的分号有此类米种,可是那大户却是个内行之人,京城分号的米乃是仓存之米,而且是那一季米,就算色泽无异,但是此大户收货时却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收货她都要舀上一勺米,把它立即煮熟,还要亲自尝之。所以如此一来,这时间不同,自然米的软硬程度也就不同,这也是芷兰觉得就算以货替之,恐怕也不能逃脱此人的眼啊。”
而段凤染听后,只兀自慢慢地把那茶壶里冷水给换上了刚煮好的水后,才重又把它给捧在了手中。他这不急不缓的样子,令得辛芷兰一度以为就是他段凤染面对这样的大户买家时自也是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却突然回问道,“这大户是个什么人,背景如何?家族一脉中可有人当官,而且她平时的习性与何人交往,你可也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