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喜爱,那便算是吧。不然,自听说馆主宋寅要去京城后,那他心中为何还有些喜悦,而且就似那戏曲所唱的,“伊人所往,心之所向。”这自己心中所想,已是让答案表露无疑。只是思绪终是繁杂,他真的被打乱了,这种感觉竟还是至他孩童时被弃之后的第一次,无论是情事还是将来是何身份,这些都令他辗转而反侧。
淮风也上了马车,他躺在车内,虽则风弄是先早一步躺下,可那稀稀簌簌之声,又分明是没睡着。
“啪...”淮风张开双手欲打蚊子,可结果却只是徒劳,只是又因他不再年轻,便也觉得困了也是正常,他于是自言着想要放弃,“算罢,睡着了,也就没感觉了。”
此声并未压低,所以连着风弄也自是听出了他淮风的弦外之音,只是人睡着了,便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忘了?风弄于心中嗤笑,只是他终究躺平了身体,却在心中悄无声息地轻叹了声。
而另一边的稀簌,却又显示有一人如那风弄一般也是一时睡不着的。
虽则夜色已深,习风凉如水,而且如那黑衣人荆所言,二丫是需要暖筒的,只是如今这热的发汗却又让她觉得,有这段凤染的狐麾后,其他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可是说来,这段凤染也是个奇怪的人啊,之前在客栈还跟她抢房间来着。只这今晚,他却不抢了,而且还主动让与了这唯一的马车给她们。
好吧,既然是‘她们’,所以也就当然包括辛芷兰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二丫倒也理解了些段凤染的想法。这两人说来也挺般配的。一个是京城皇商嫡子,一个又是拥有百家分号的米商大户之女,怎么说来着,啊,这就是表小姐所说的珠联璧合吧。
只是...二丫稍作抬头,便可从车窗往外看到那段凤染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围在了这群黑衣人当中。虽然有这柴火,而他也穿了件赤色的狐麾。只是这夜晚露宿在外,本就是寒起沁肤之时,所以,那斯的脸色即使被火光或者那狐麾映衬地有丝血色,可就二丫觉得,就身体而言,这说话急了也要咳嗽几声的人。定还是受不了的。
所以二丫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此时所披着的狐麾。她确实心道不解的,因为看这段凤染此刻披着的赤色狐麾要比之她身上所披的要薄的多,可为何却把这厚的这件给了她呢?二丫于是就着月光左右翻看着,却不料在这一摸一看间,却发现了自己手中竟然有湿湿之意,她张开手掌。那月光透过指缝恰就让她看到一些水迹,“不会是...”
二丫顿悟。遂立即感到无脸见人了,她懊恼着,因为已可想象当时的自己是怎一个傻字能形容完全的。如此一来,她已知晓为何那段凤染不要这狐麾了,原来竟是因为她的口水沾到了这狐麾之上,所以他才宁可穿件薄的,也自是不要那有污的厚狐麾。
“这就不要了,洗洗还是可以穿的嘛。”二丫嘟囔着,心里直道这人不缺银子也不可这么浪费吧。
只这近乎已是自言自语之声也被一旁躺着的辛芷兰所听到,“顾小姐怎么还不睡?”她问得有些故意,因为她自是知道,这从车窗外看去,那方向正好就是段凤染所歇之处,更何况二丫此时抬了脑袋,因此便可知定是在看那段凤染了。
二丫转身,想着要把那沾了口水的狐麾给塞到自己身后掩着,只是她这样做,又实在不必,因为如果不是辛芷兰已一早知晓的话,那她又如何还是一副面无异色的样子。只这二丫仍是摆了摆手并回了句,“没什么...这就睡了。”
她重又躺了下来。但因感觉到穿着外袍与狐麾实在有些热,便又起身把那狐麾脱掉,所以此时这外袍于底,而狐麾只盖于身体的一半,可即使如此,二丫才觉得不那么热了。
辛芷兰见二丫躺下,她也就跟着躺下了。二丫自觉暖意适中,加之这白天走的疲累,所以便很快睡熟了,只是那辛芷兰却不知,而且这心中有些疑虑让她不问不快,她只得幽幽而道,“顾小姐可是对段公子有意?”是的,她之前所问的是否同路,只是个铺垫而已,所以如今问来才正是自己想问的实话。
“......”可二丫却久久未答。辛芷兰便以为是女子于此时都是羞涩不好回应,于是她又道,“段公子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顾小姐欢喜于他也自是不奇怪,只是你为官家之后,顾老爷又看似官途在望,你就不怕...所以,你有想过或许同为商贾之人,才算是比较合适吧。”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辛芷兰只当是二丫在默许了她的话,可很快的,一只手臂却突然就横放在了她的胸口前,这让辛芷兰吃了一惊,所以有此一出后,她这才知道原来被问者早已是呼呼大睡了。
“呵...”辛芷兰对自己如此急不可待的相问感到好笑,可如果她不去试探,不去旁敲,她却又会心生有疑。她看中了段凤染,并认为他是那个最为合适,最有资格与她相携一生之人。所以她抛开了女子应有的矜持,这才跟着押运货物就要往京城而去。
被劫的时候,她又如何会不害怕呢,毕竟她也只是女子一名啊。所以在她被救时,遇到段凤染确实让她心喜,只是当然如果这顾晓芙不在那就更好了...而说起来,她与这顾晓芙相处的这些天里,便越发觉得柳芳儿所说的,这顾晓芙可与那一般的官家娇客有所不同的话自是有些道理。
虽然面上仍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