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于船上的感觉,何止是似曾相识。但这毕竟是渡船而不是船舫,所以前者多为行而不歇,而后者呢,最是讲究那静如处子,且摇曳生姿。
所以这两者的不同,也使得二丫在船上有了不同的反应。但她也没有不适到呕吐,只这一直的感觉疲倦,也已经导致她食欲不振。
“夫君,我为何会这样,我是...得了什么病么?”二丫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两日了,也就使得她胡思乱想了起来。
但段凤染却仍执着书卷,那双好看的手,也没因二丫的话而停止翻页。没抬眸,却也还是轻声道,“无事,你只是晕船而已。”
晕船,二丫当然也是知道的。但听段凤染如此平淡而说,她于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她想啊,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而他段凤染呢,倒是对这门亲事一副可要可不要的样子。所以二丫隐忍而气闷,她嘟囔着嘴,欲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让自己吞了回去。
“阿水,阿水...”二丫不与段凤染说话,可也不代表不想与他人一诉这苦闷心情。但这在阿水听来,此时不是在顾府,也不是在段府内,所以自家小姐这么一喊,阿水却猜到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能出房就是好的。因为阿水与其他段府奴仆一样,是不会轻易出房的。一来呢,确实在外不好随意走动,二来嘛,这自古女子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美,虽此时有长公主为榜样,但寻常闺秀小姐自也遵循《女戒》《女则》里所说的来规范自己的言谈举止。虽然阿水是丫头出身,但自喜欢上了黑衣人荆后,她似乎就越往闺秀那条路子上靠拢了。
但自是二丫唤道,阿水哪有不出房之理,“来了...”她应了声。
“小姐唤奴婢来有何事?”阿水入了二丫的房间。便见段凤染是坐着,而二丫却是站着。
“我有点闷。我们出去走走吧。”二丫道。
阿水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谅谁也知道,这一行人可是唯段凤染的话为令。所以即使是二丫说了,阿水还是往段凤染那看了一眼。
只段凤染一时也无任何回应,且此时二丫以手在阿水的眼前晃晃,并道,“你在看什么?”
显然二丫还不知此时她于阿水心中,这话柄权已被段凤染所夺,但这也不是说阿水就不听二丫的话,只是这以后要想做任何事,她还需得问问这姑爷就是了。
“去吧。”
对于二丫来说,段凤染这突如其来的精简句子定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可于阿水而言,这就好比金科玉律,遂也与二丫道,“小姐,那我们就在这外面的廊间走走就好了。”
二丫无所谓。因她正恼着段凤染,所以此时她也只想不与这斯在同一房间罢了,所以她走走乃是借口,一时不想看到他倒是真的。
于是主仆二人出了房门。这廊间围着船身,二丫倚着栏,就这样地看着这滔滔不尽的江水。
阿水见二丫如此,便就试探而问。“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二丫侧头,“吵架倒不算,就是...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水笑笑道,“这要知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么?小姐此时这个样子倒似个生着闷气的小媳妇,所以由此便能看出来啊。”
二丫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有这么明显吗?可经阿水开头,二丫就似打开了话匣子,“我觉得段凤染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呀。我这几日都不适,他却一点紧张之态也无...我觉得,我还比不上他手中的书卷呢。”不然他整天看书,却为何不看她?
阿水有些了然,可她却觉得这只是因为二丫想得过多所致的吧。所以她耐心地道,“小姐,此番来蜀中,姑爷也说了是为了那军粮一事,所以奴婢认为,他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面,肯定也会有顾不到小姐的时候,所以宋嬷嬷说过,此时小姐应是更加的体贴入微才是啊。”
这道理二丫也知,但她是真的不舒服,难道让他关心一下她也不可么?
见二丫不语,阿水也打住了后面想说的话。而这江河两岸,其实看久了,二丫也觉得只是山峦重重而已,至于其他,她也不知是因为心情真不好还是什么,反正她自觉无什么好看的,便只又把视线落回至江中。
但此时江面却有些不平静,二丫还真觉得此景很怪异。因为在这船身的暗处,很明显从江中有不断冒出来的水泡,所以她拉着阿水过来看,“阿水,有看到这江中有水泡冒着么,这可是些鱼群?”
至阿水看时,那水泡却又停了,但随之而来的,连着二丫在内,两人均感到这船身有些倾斜的意思,而且此时不止是刚刚那处冒出了水泡,几乎是围着船身一圈的暗处,都相即有了水泡。
突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了,船身进水了!”
二丫才反应过来,“糟了,难道这水泡乃是因为船身有损?”不行,她得赶紧回房告诉段凤染再说。
于是两人想跑回房间,但她们回了头,就在那转角处,背对着她们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哎...”二丫自是想喊道,因为她以为这男子是段凤染的属下。
但阿水却及时的拉住了她,因为她看到,这黑衣人的装束与黑衣人荆他们看似都差不多,但她却知道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手上的剑是不可能轻易出鞘,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加之这剑刃上还赫然滴着血。
“小姐,还是先回房吧。”
阿水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