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以为该是一场四躺八仰,酒肉池林的场面,孰不知,让二丫一看,这从门口而入,两边都站满了人,而且看那身粗布短打,二丫自觉这些人应当就是苏菀绣口中所说的漕帮地痞了。
其实房间内宽敞非常,没有靡靡之音,有的是好一段的称兄道弟,以及间或了然于心的朗笑。这也没有旁人所说的这样恐怖吧,二丫左右打量,见房内有房,只是那间隔却是木栅栏所区分,而直到里面,才见到了段凤染那已被杜康所熏红的一张脸。
哟,还喝多了。二丫心里嘀咕着,没注意到前面走着的风弄停了下来,所以整个人这次换撞到了风弄的背上。风弄没有作声,只与阿墨跟着宋寅向面前坐着的三人行礼,“世子爷,段公子,石爷。”
石九观察着世子荣诏没有因为几人的迟来而发怒,反而看似心情还甚好,于是他以东主的身份,颔首道,“既来了,就开始吧,我们可是等不及要听曲子了。”
“好,你们就遵石爷之命,开始吧。”宋寅退至一边后,就要让风弄他们开始奏曲。
“且慢...”这世子荣诏突然喊停,使得风弄和阿墨只得又起了身子待命。
石九不明所以,“世子爷可要另点曲子?”荣诏素来喜听这《平沙落雁》,所以石九当然也就按例点了这曲子,可这被突然叫停,也不知这爷是否另有新的喜好了。
“这女子前来作甚?”荣诏指了指风弄的方向,而石九也侧过头望了眼风弄的背后。这怎么还跟来一名女子。
“这莫非南风馆现在也做那邀月阁的营生?”竟招女子进来?石九看了眼宋寅如此而道。
宋寅又起身向荣诏和石九回道,“自不是如此,只是这人...啊,世子爷也见过...”
二丫被宋寅牵了出来后。便垂头站于这三人的面前。只是如此样子,在石九的眼中就是朵娇羞的花,他虽然做不到怜香惜玉,但也不能胡乱训人,他自知在旁人的眼中,他只是个漕帮小混混而已,所以一切当然要以世子荣诏的意思为主。
“哦...这是邀月阁的姑娘,那个...风弄的心上人吧。既是如此,倒也无妨。”荣诏又喝了杯酒,如此而道后。宋寅知道这主儿应是没有要恼的样子。而石九自是荣诏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至于段凤染。他抿了口酒后,又放下了酒杯,自斟自酌。全然没为这场中多出了一名女子而感到诧异,这商场之交,有时就是需要洞彻人心,石九一漕帮痞子可以交到宁国公府世子荣诏自不是一番偶然,更何况荣诏于男女情事上,那是乖僻颇多,而且此事在江南,就如胡
夫人喜欢小倌一般,已是有心人皆知了。所以,为了迎合这荣诏。要个女子进来又有何奇怪呢。
段凤染如此而想,自是没有看出这隐于丝帕后面的一张脸乃是二丫。可二丫此时,虽不知这段凤染有无认出她来,但是,接下来,她应该是更担心一会儿这舞到底要怎么跳才是吧?
“哈哈...原来竟是风弄的相好,行...你们就来个琴瑟合鸣,鸳鸯而配吧。”
“呵...你这斯,本世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如此文雅啊!”宋寅听得石九用词颇有文人之风,于是便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说道。
“世子爷不知,还不是因为您。自从我小九儿结识了您后,我整个人就变得斯文起来了。”
“恩,如此看来,还真是不错。”荣诏让石九把酒给满上,恰以为满意道。
宋寅见两人又开始谈笑风声,便认为已过了这关,他才暗自长舒一口气后,便向风弄与阿墨稍稍点头,风弄与阿墨才又重新落座。
二丫双眼微抬,这才察觉如今只有自己于场之中,她心道,这是要开始跳了么?她想求助于风弄,可风弄又哪会管她。他广袖一拂,眉眼微闭,双手轻放于筝上,他拨出了第一个音后,其他人都在享受着这流水般带来的汩汩之音,可二丫却在心里直道,完了完了。
见场中之人未起任何舞步,世子荣诏便感觉奇怪,他问,“这乐已起,怎么这人却未跳?”
宋寅因知道二丫的身份,只不知她为何又来此处扮这妓子,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一看便知这岂只是紧张所致,看起来就是根本不会跳舞嘛。宋寅原以为这顾小姐既已答应伴舞,应该有十全把握,可如今一看,他也直道糟糕。因此他踌躇而回道,“世子爷,这只是前奏,还请静观。”
“如此...”荣诏虽觉得怪哉,他也在那刻想到,该不会这姑娘不会跳吧?但是竟是出自邀月阁,那里的姑娘应是擅长歌舞才是,所以他一想到此,又自觉不可能...恩,还是再看看吧。
宋寅说后,又怕难再自圆,他观着场中的二丫,兀自有丝担心。而当事人二丫如今身体更是僵硬的很,可她最终还是踏出了一步,她是不会跳舞,可是她也看过别人跳啊。好似是这样摆的,然后再旋转......
风弄虽微闭双眼,可适时地微睁,他还是能察觉到场上的状况的。不过这顾小姐,到底跳的是什么?在耍武么?
原来二丫自觉那些轻柔妖娆的舞不太适合她,可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赏花宴上,袁家小姐袁芹耍的剑舞,便自觉也许自己可以试上一试。可她没有剑,那该怎么办?罢了,罢了,她就以...筷子为剑!
二丫一个跃步,拿起段凤染面前的一支筷子,就当作那剑。她当然耍的没有袁芹好看,只是刚好此曲是《平沙落雁》。所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