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是它正趴在平台和石梁的道口上,唐大和叶枫无路可退,也只能站着不动。
唐大看着叶枫手里的刀忽然问道:“落叶刀?”
叶枫点点头,全神还是灌注在怪物那边。
那怪物好像听见唐大讲话了,猛地转身,头冲着唐大,不过好像它也对这两人有所忌惮,一时间不敢扑上来。
唐大一面盯着怪物,一面小心翼翼地轻声又问:“可是你刚才那一刀好像不是令尊的落叶刀法?”
叶枫觉得唐大此时还在关心这个有些奇怪,反问道:“你见过落叶刀法?”
唐大快速地挪动脚步一边接连变换了好几次位置,一面轻轻一笑说道:“唐门收藏有天下几乎大半知名的武功招法秘籍,不敢说全,十之七八还是有的,令尊的刀法当年也算威震江湖,鄙门还是有记录的。”
那怪物似乎认准了唐大的声音,无论他怎么变换位置,怪物便始终都扭头对准他,丝毫不差。
叶枫听完他的话却是心中暗暗一凛,看来唐门多年来一直在收集研究天下各派武功,所谋一定不小。当下沉声答道:“在下刀法并非父亲所传,我六岁跟随师父,练刀十年才回到父亲身边,刀法乃是师父所授。”
唐大奇道:“令尊刀法出众却送你跟随他人习刀,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叶枫道:“师父吩咐名号不可对人提及,不过他是我父亲的师兄。”
唐大点点头:“那便是了,令尊的师兄刀法应该更有独到之处,不过江湖上却从未听说过。”
叶枫道:“师父不喜名利,极少行走江湖,不过在下过于驽钝,十年练刀,只习得这一招。”
唐大听了不禁脸色一变:“十年练一招?”
叶枫黯然道:“师父说过这一招变化莫测,威力无穷,练好了胜过别人十套刀法。不过我实在太笨,到如今也只练得七八分火候。”
唐大默然,刚才那一刀他亲眼所见,威力巨大,可见叶枫绝非吹嘘,这还只是练到七八分火候,什么刀法竟会如此厉害却从未听说过?这叶枫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连叶知秋有一个师兄也是第一次听说,一个有如此刀法的人怎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唐大觉得叶枫身上有些东西越来越神秘了。
当下不便追问,只得笑道:“难怪刚才在外面和大雷门打斗的时候你一直不愿拔刀。”
叶枫叹口气:“师父一再告诫,刀乃凶器,此招太过毒辣,一旦出刀,非死即伤。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拔刀,刚才是见唐大先生有危险所以才顾不上许多,贸然出刀,先生不要见怪。”
唐大摇摇头,面色如常,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意。
说也奇怪,两人这么聊了许久,唐大不再变换位置,那金蟾竟也一动不动趴在那里,毫无动静,如同死物一般。
唐大沉思片刻,眉头一皱,忽的翻手打出一粒铁珠,却并非射向金蟾,而是旋转呼啸着直奔一旁而去。
叶枫一愣,难道唐大也会失手?正愣神间,铁珠打中平台一角崩落的碎石,激溅起一片碎石向金蟾打去。铁珠劲道未减,触地之后一个转弯,跟在碎石后面也直取金蟾。这手法之巧,计算之准,实在让人叹服不已。
却见金蟾不慌不忙,等得碎石近身,一跃而起,碎石便全部打空。这时那粒铁珠旋转着紧跟着堪堪打到,金蟾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击中。忽然金蟾咕的一声一张口,长舌击出,金铁交击之声中,铁珠竟然被击得倒飞而出,去势比唐大打出时还要更为迅猛,一直落入石台旁的深渊之中。
叶枫看得一阵咂舌,这怪物的舌头莫非也是铁铸的?
那怪物吃这一记显然被激怒了,身上淡金的颜色越发鲜艳,身体膨胀得比之前更加大了,咕咕作响,作势就要扑上来。
唐大皱了皱眉,这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他转头看了看地形,忽然那金蟾咕咕一声,扑了上来。
就在这一瞬间,唐大脱下短袄,向一旁掷出。叶枫正奇怪间,但见金光一闪,那金蟾扑了上去,瞬间那件短袄已被撕成碎片了。再看那怪物,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枫有些诧异地转头想问唐大,却见唐大面露喜色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语告诉他这怪物看不见,全靠听声音辩位。他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怪物一直不主动进攻,它需要他们移动起来衣衫破空的声音才能辨别他们的位置,也就难怪它会把一件短袄当做人来攻击。
唐大这时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小心翼翼地轻轻走到平台边缘,一旁就是深渊,下面是炙热涌动的岩浆。
他把手中天蚕金丝腰带的一头交给叶枫,自己握住另一头,转身面对金蟾。接着他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把金针向金蟾射去,那金蟾一跃而起就闪避过去,跟着咕咕一声直向唐大扑了上来。
唐大转头和叶枫四目相对点一点头,接着展开身体在叶枫充满惊讶的目光中,纵身就向一边的深渊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