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常贺一滴滴冷汗落下,喉咙干哑,却没有端起酒杯润喉的勇气,继而转头乞怜的望向自家主子。
那胖子站起身子,朝南宫墨抒拱手道:“江南钱家,钱多多。久闻南宫兄大名,幸会幸会!手下粗鲁,得罪之处还请南宫兄见谅!”
钱多多也不等南宫墨抒回话,冷下脸对常贺骂道:“废物,还不滚过去跟那位姑娘赔罪!”
常贺再不敢有半丝怒气,急忙站起身子对那恭敬女子赔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后者柳眉倒竖,还没说话,便发现被常贺踢过的膝盖有些不对劲。南宫墨抒挽起裤腿一看,才发现整个小腿变为紫色,且浮肿得夸张,倒是膝盖外引人注目。
南宫墨抒怒火中烧:“你竟然敢下毒!”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之时,李狗蛋拉着胡宁与陈百草跑出百花居后又跑了老远,才心有余悸的松开两人蹲下喘着粗气。陈百草哭笑不得,道:“好歹也是条汉子,怎会如此胆小?还有你跑便跑了,为何还要拉上我们兄弟二人?”
李狗蛋缓了半天,才站起说道:“要是我一个人跑了,回来看不到你俩,那谁付账?”
胡宁大笑,递给李狗蛋几片金叶子:“现在你可放心了?”
李狗蛋两眼放光,正欲接过,胡宁却将手扬了扬,继而把金叶子放回钱袋里。他搂着李狗蛋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你将你那‘百花酿’的配方告诉我,我便将整个钱袋送与你如何?你放心,我兄弟二人绝不把你的配方泄漏出去!”
李狗蛋干笑着望着胡宁手中晃悠着的钱袋,神色分明的一阵青一阵紫。纠结了许久后咬牙说道:“那你们俩得保证,谁要是说出去,谁就是王八羔子!”
陈百草大笑:“一言为定,谁说出去谁就是王八羔子!”
李狗蛋挣开胡宁,跑进一家商铺借来纸笔将配方写好后,又连着折了七八道,才递了过去。他也不待胡宁拆开,抢过钱袋后拔腿便跑。后者也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将纸摊平,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道:
“俺家厕头长有鲜花树种,色彩各异。且别处尚无此物,俺闻其香得厉害,且村中牛马皆食之,可证无毒后俺便将此花取名为‘百花’,以此酿酒,故得‘百花酿’!”
此时两人抬头却早已不见李狗蛋踪影,只得跺脚大骂:“李狗蛋!你奶奶的王八羔子!!!”
而李狗蛋得到钱袋后就如撒了欢的野狗一般左扭右扭,不一会儿便到龙朝湖边的一艘花船旁,他收敛起刚才的兴奋,缓缓步入其中。
“事情办得如何?”
李狗蛋刚踏入船舱,浑实的声音便迎面而来。
“回祝老大,南宫墨抒和钱多多已在百花居中打了起来,他二人的酒菜之中亦被我下毒,今夜定会发作!”李狗蛋脸上全然没有当时的猥琐和懦弱,恭敬答道。
被唤作祝老大的黝黑壮汉点了点头:“速速将这艘花船安排妥当,好戏,才开始呢!”
李狗蛋阴笑着点了点头,忙碌之余脑海中却不不停的闪过胡宁与陈百草腰中的金叶子。
转眼已是华灯初上,龙朝湖边人满为患,所幸陈百草早在年前便将船只预定,故才省略了今日排队购票的烦恼。两人登上花船后陈百草不禁讶然,此时钱多多一行人已然坐于客舱中,只是没瞧见常贺的身影。
有了今日在百花居的误会,双方也算有了眼缘,故相互间微微颌首后胡宁与陈百草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南宫墨抒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船舱之中,只是这边也看不见白日里在百花居时那女子的身影,他轻轻扫视了四周一遍后便全然不顾钱多多等人的敌意坐在胡宁与陈百草旁边,从随行之人那接过几个酒葫芦后递了两个过来。
“不要碰桌子上的酒食。”南宫墨抒在递出酒葫芦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胡宁眼神略微一变,接过酒壶后大笑道:“想不到兄台带了些百花酿上船,真是想得周到啊!”
南宫墨抒微笑着点了点头,钱多多哼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一连串锣声响起,数十艘花船也开始收锚出发,既得南宫墨抒提醒,胡宁与陈百草望着桌前的佳肴也索然无味,索性两人拧着酒葫芦离开座位到甲板上吹着冷风。
船内烛分歌扇泪,船外雨送酒船香。
龙潮湖上除开十艘灯火辉煌的花船,也依稀可以看见稀疏采集湖中白色花朵的小舟。胡宁父亲乃是一方县令,母亲又是江南巨擎之女,而陈百草父母是医术高深的大夫,两人自打小最不缺的就是船舱中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此时两人一想到这等仙境如今也变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样便有些意兴阑珊,趴在栏杆上望着湖上的点点仓中烛。
龙潮湖本身没有罪,罪就罪在当下繁花似锦的社会。
胡宁抿了一口酒,恰巧望见不远处便有一艘渔船,当即兴奋的挥手喊道:“船家!船家!”
渔船似乎听到了胡宁的喊声,慢慢的靠了过来。一名老者站在船头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胡宁说道:“我兄弟二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