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宗的后山变得异常寂静,不是因为血煞老祖的通天本领,也不是因为灵溪宗弟子的慷慨赴死,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集中到了场中那雪白如画的人影身上。
她是女子,她美得出尘。她一剑破去了那笼罩在众人头顶上,令他们无比绝望的血云血雨。
宗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那片曾将整个灵溪宗都压得低头,肆意屠戮生命的血云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朵朵飘雪落下,成了诗情画意般的绝景。
远处,少女提剑而立,即使满头青丝作了白发,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那英姿飒爽,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更是令所有人心神巨震,一瞬间便牢牢地印在了心里。
此情此景:雪美,剑美,人更美。
这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只留一白衣,仗剑风雪,是非成败,只为!
天空中,血煞老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就算是与灵溪宗宗主大战,他都不曾受过伤,如今,却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剑重创。不但失去了血云大阵的威势,就连其全身经脉,五脏六腑内仿佛都成了冰雪天,寒气逼人,如霜刺骨。
血煞老祖的脸上却并未有多少怒意,反而全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模样,宛若一下又变回了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再也不是先前那位意气风发,天降灵溪宗的无上神人了。
血三爷嘴唇微微打颤,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无比虔诚,毕恭毕敬地吐出两字:“!”
他没有君无道那般知识渊博,也不知出现时的奇景。但他只认一个理,那就是这柄是上任的剑。得到了它的认可,那便是这一世的,是所有人族最为尊敬和崇拜的人,是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守护好的人!
血三爷自认修为和能力都不比唐天差,凭什么守护的重任要交到那老小子的头上,而不是自己。为此两人还大大出手,打了一场。
那一战,除了是争夺北州之地的至强者外,更是对剑归属的争夺。结果他血煞老祖只因输了半招,不得不放弃这份荣耀,四处游历。
如今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三百年了,唐天那老不死的不知是否还活着了,没有至尊强者守护的北州之地早晚会被其余三洲吞并。
他血三爷可以不在乎灵溪宗是否覆灭,也可以不在乎北州之地百万黎民百姓的生死。
但是!这柄剑不能丢,它属于北州,属于,代表着北州曾有过的无上荣耀,必须誓死捍卫。
而如今,它又再度出现了,选择了一个自己想要杀死的人为主,这是多么巨大的讽刺啊。
所以,当这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向他举剑时,他没有抵挡,更没有躲闪。因为他不能躲,也不敢挡。若是躲了、挡了,那这份罪孽便更重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若是就此被一剑斩了,那也潇洒,不枉此生了。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是灵溪的众多弟子了,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好似从未看清过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白师弟’了。
从入宗以来,这‘少年’便给了他们不少惊喜。战孟浩、斗孟飞,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可最后她却都赢了。现在,更是一剑斩开了那茫茫血云,究竟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呢?
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孟氏兄弟和上官红更是面露苦涩,本以为足够了解了,可最后才发现好他们好似从未真正认清过她。
就在所有人为白梦羽刚才那惊艳一剑而震惊万分时,一声怒喝突然从远处响起,随即一道人影快速冲来。
“白梦羽!还我儿命来!”
来人速度快如闪电,一身黄金级修为在这一刻尽显无疑,所有的灵力凝聚于一点,携雷霆之怒,一拳打向那瘦弱的白衣身影。
离天狂心中又惊又怒,从白梦羽修为暴增之时,他便了然。离月说不定真是死于这人之手的,毕竟当初离月的首要目标便是白梦羽。
而当看到白梦羽一剑斩去了血煞老祖伏天万里的血云大阵时,他的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以青铜级,破紫晶级法术。这是何等可怕的潜力,若是再让她成长几年,这还了得。
“此女绝不能留!”
离天狂抱着必杀的决心,使出了十成功力,拳势惊天,鬼哭狼嚎。
“住手!”空中,血煞老祖第一个反应过来,见状更是惊得魂魄出窍,想要出手制止,却被体内寒气一激,顿时伤势加重,喷出一口寒血,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间,白梦羽手中的好似活了一般,脱手而出,御剑凌空,护在白梦羽身前,结结实实地挨下了离天狂这必杀的一拳。
“轰!”
汹涌狂暴的灵力顿时席卷四周,脚下冰层寸寸龟裂,满天飞舞的雪花中,一道雪白的身影高高扬起,在空中静静滑落。
剑也在瞬间化做了一道流光,直接没入了宿主体内消失不见。
血煞老祖面如死灰,眼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和痛惜,而离天狂则面露狰狞笑容,畅快无比。
这一拳下去,不要说一个已经油尽灯枯的白梦羽,就算是黄金级的强者,都未必无碍。
雪白的身躯在空中缓缓滑落,剑虽然抵挡了正面的冲击,但黄金级武者的灵压依然无比恐比,即使非直接命中,可所造成的可怕冲击依然能轻易震碎一名灵武者的五脏六腑。
少女抬头望着天空,感觉从未见过如此蔚蓝清澈的天空,雪也好美,就像说书先生讲得那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