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动身启程的日子,前一天晚上,柳言七始终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的无非都是关于元朔的事。偏偏那天晚上元朔因为朝堂之事彻夜未归,柳言七想到撞见青草会见黑衣人的事,就辗转不安,就这样一夜到天亮,顶着浓重的熊猫眼。
“小七,你这眼睛……”娜绮丽一大早做了好些糕点给他们路上吃,刚看到柳言七眼底的漆黑,便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柳言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冲她笑了笑,“昨夜没休息好。”她目光落在娜绮丽怀中的包袱上,嘴角不由得上扬,“这些都是给我的?”
娜绮丽点点头,将手里抱着的包袱塞进柳言七的怀里,“这里听说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给你们做了路上吃的点心。至于你之前说过的米饼和奶茶配方我也一并写在里面了,希望能有些用处。”
柳言七微微一笑,在阿什村的日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却认识了娜绮丽这么心地善良美好的人,也算是她的幸事。想到这儿,柳言七抬手拔下自己头顶一根纯白的白兰花簪子塞进娜绮丽手中。
“这是我最喜欢的簪子,现在送给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珍重。”柳言七由衷的上前拥抱了娜绮丽一下。心里却在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那可是独一无二的白玉兰簪子,就这么轻易送人了!她的心在滴血……
娜绮丽受宠若惊的握紧簪子,她平日里就是素面朝天,半点胭脂水粉不用,就连个样式精致的簪子也没有,只将头发随意扎起来。
“好,我会好好保存这个簪子。”娜绮丽眼底带着泪,抬手将簪子插在头顶上,方才对柳言七绽开笑容。
她们两人一直现在门口说话,迟迟未见元朔和海兰珠。正当柳言七有些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几个人才姗姗来迟。
海兰珠乖巧的跟在元朔旁边,手腕挎着他的胳膊,娇艳的容颜像是朵盛放的花,煞是好看。她神情略带崇拜的盯着元朔的侧脸,瞧得出来那少女对元朔的依恋。而元朔则是对阿木尔汗说着什么,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朗声笑了几声。
“王爷。”南风将马车收拾好,恭敬的上前行礼。
“好了,阿木尔汗,你不需要再相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我会向父皇禀明,届时派使者前来和你商议。”元朔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柳言七一眼,只是略微皱皱眉,便转而向阿木尔汗说道。
阿木尔汗的心结就是阿什村的闭塞,他连连点头,“那就多谢王爷了。”说着,阿木尔汗还是不放心的看了海兰珠一眼,他始终不明白,阿什村这么多的女子,为何元朔只看中了海兰珠,甚至以海兰珠为交换条件。不过日后如果海兰珠出了什么事,也不归他管,甩掉了个烫手山芋,还好。“海兰珠,去了京城要严格约束自己,不能像之前那个态度了。”
海兰珠闻言,笑嘻嘻的对阿木尔汗点头,“海兰珠知道的,叔叔放心。”她一转头,就瞧见了柳言七站在马车跟前。海兰珠立即松开元朔的胳膊,一路蹦蹦跳跳的过去,“小七!”
柳言七抿着唇瓣,将视线转到一边,“嗯。”
刚才海兰珠明显的黏着元朔,他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之前还说着陪她过五个二十岁,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念头刚这么一闪过,柳言七惊恐的摇了摇头。
她是对元朔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没错,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况是皇亲国戚。她方才那个样子,不就是嫉妒了吗?
“没什么事就上马车吧,身子都康复了吗?”柳言七在心底唾弃了下自己,便转过头询问一句。
海兰珠没想到柳言七竟会关心自己,她刚才也是故意黏着元朔出来的,就是想看看柳言七对元朔的占有欲多强。这……倒是出乎她的预料了。
“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海兰珠支支吾吾几句,看了不远处的元朔一眼,慢悠悠的上了马车。
青草一直没说话,安分的守在柳言七身边,直到看着海兰珠进马车后,才低声问道,“王妃,您真的打算和她和平相处吗?”
“这是什么话?”柳言七伸手摆弄着缰绳,不咸不淡的开了腔。
青草抿了抿唇角,下意识看了元朔一眼,又回过头继续说着,“王爷的心思看样子都扑在海兰珠身上,王妃你心地善良,就这么一味的忍吗?”
柳言七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
青草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塞进柳言七手心,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个药粉无色无味,可以为王妃免除后患。”
摸着手心里的纸包,柳言七弯唇忍不住笑了笑。这药粉不正是昨夜黑衣人给她的那一包吗?想不到她竟用在了她身上。
柳言七不动声色的将纸包收好,面无表情,“青草,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奴婢只知道,为王妃分忧才是奴婢的分内之事。”青草说的义正言辞,在她脸上完全找不到半分虚假。若不是昨夜跟着海兰珠看到那一幕,柳言七如今是决计不会信眼前温柔可人的丫鬟竟是太子身边的人。她还记得一同摔下马车的时候,青草反扑过来将自己垫在身下救了她。
柳言七视线有些模糊,她干脆转过头,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青草,我是王妃,更要有容人之量。”
“王妃,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青草眸子闪了闪,忽然抓过刚药粉,又扯开娜绮丽给的包袱,将药